那个卖手抓饼的男子

在我们小区门口有一排早餐摊，有卖煎饼的，有卖油条的，有卖手抓饼的，有卖白吉馍的，还有熏肉大饼。我有时候懒得做饭了或者想换口味了就去早餐摊上买吃的。

我很喜欢去买手抓饼，因为那个特别干净。卖饼的男子大概也就三十多点的年龄吧，没看清过他的长相，就算在外面遇见恐怕也是相逢应不识，因为他总是戴着口罩和帽子，而且好像也没抬过头。他瘦瘦的，个子不高。每天都很职业地穿着白大褂，腰上系着白围腰，手上带着干净的白线手套，外面又戴一副透明的一次性手套，手腕处都套着皮筋。一看就很专业很职业，干净利落。我扫视了一下整个早餐摊，再没有第二个人这样的着装，让人看得那么舒服放心。

我中午去买烤鸭的时候，那个老板也带着白手套，但他的那个白手套像是掏过炉灰，黑得不行。虽然外面也有透明手套，但那个黑醒目可见，也是让人不舒服的。而且他总是摘来摘去，透明手套也是油腻腻的。

当我看到一个男人特别讲究特别干净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心生一种敬意，尤其是看那个卖手抓饼的男子干活，那几乎是一种非常舒坦的享受。他的摊位人总是很多，有的人自己拿来鸡蛋，放在老板原有的鸡蛋上面，说这是我的哦。老板说好的。这个说我加肠，那个说我加培根，还有人说我都要，反正各人的要求不一样，还有的不要鸡蛋，还有的要这个酱不要那个酱，反正都各说各的，也不管有没有排到他。老板一直忙活着，从来不抬头，但谁的鸡蛋谁的要求他都记得清。这个是你的，那个是他的，都门儿清。我一直很好奇这件事，他不抬头只抬眼也就能看清个上衣的下角及下半身，反正是弄不错的。要换了是我，看见一堆人围着早就心慌乱套了，我一定得喊：等会儿，一个个地来！

老板身手也非常轻盈敏捷，打了蛋，拿了饼，轻轻地按在鸡蛋上，鸡蛋流到外面他就会用铁铲沿饼边切下来再放到饼上，一看就是个讲究的人，饼也要做得好看利落。鸡蛋饼好了就在上面放酱，有放蕃茄酱的，有放面酱的，反正他都记得住。加完酱把饼拿到旁边的小案板上，然后从箱子里再拿出一张新饼烤上，另打个鸡蛋再在上面放一张之前热好的饼，然后再把案板上的饼上放烤肠放培根放蔬菜，再利落地卷起来装在纸袋里，再装到塑料袋里递给顾客。卷饼的时候手上一定会粘到酱，案板旁边放着一块白白的小毛巾，他就顺手在上面擦一下。然后另一个鸡蛋饼已经好了，该添酱了，又一轮开始了。反正统筹方法是用得极好的，铁板可以同时烤十张饼，拿下一个就会补上另一个，烤肠和培根也是这样。他特别忙，根本就不停，但是忙却不乱，这边，那边，像跳舞似的。那个小白巾好像每天都是新的，真的，除了上面有刚留下的酱渍，别处都洁白无瑕。

早餐摊位那么多，属手抓饼人多，人多也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