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虐

许之捷，林言

"你不是没去过北京吗？这次我有时间了，我带你逛逛，带你看看十三陵水库的鸭子，我们还可以自己烤着吃，这会叶林路上国槐夹道，你可以拍照，秋叶很美的，还有798，还有……”

说着说着，林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许之捷刚刚做过放疗依旧面色惨白，早已沉沉睡去，头埋在林言怀里，短短几天，缺仿佛能感受到许之捷瘦了一大圈，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骨头嗝人。短短几天，就像浮世走了一遭，此刻面对医生白纸黑字的盖棺论定般确凿的诊断，他感到无力的悲哀，去日种种连皆闪现，看完自己至今二十八年的人生，他终于明白，有些人的出现为什么只有几年，却是一生了。

“小婕，我说过要护你周全。”

林言在阳台吹了很久的风，第一次抽烟呛得咳嗽，又怕吵醒许之捷，憋的两眼通红，鼻子一酸，生生地憋了回去。于是，他只看烟头的火星在寒夜里明明灭灭。

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

许之捷感到胸口有一股闷气压着，无论怎么喘都出不去。躺在床上，耳朵里还能听到他们刻意压低的声音，自己便是这样一个他们避如蛇蝎的存在了。

他连眼珠子都懒得转动，呆呆的盯着天花板。

“不可能!”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和母亲的抽泣，父亲踢着门破口大骂。“逆子!不孝!你自己不要脸，让我和你妈怎么做人?别以为你躺着就是示威了，老子养你十九年你对得起许家的列祖列宗吗？”

他很想像父亲这样也撕心裂肺的顶回去，但是他没有。他真的累了，不想动了。

他能感受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还能做什么?怕就是这样一个活着的会呼吸的存在了吧。

林言看到男生好奇的东张西望，灯光头下来在他脸上映出斑驳的色彩。人来人往都匆匆经过他，男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气氛渐至热烈，舞台上的表演有些露骨，人群也开始蠢蠢欲动。林言注意到好几个老手都抄这边看过来，彼此间眼神意会，心照不宣。这种新人最讨老手的喜欢了。透过男生，林言仿佛能看到咫尺可见的未来，男生也变成老手，精致打扮自己，在同样的酒吧找同样的过去的自己。

林言径直走过去，身旁有几个人甚至吹起了口哨。男生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的站了起来，像迎接长辈那样垂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