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爸出院。昨天就预约了120急救车，不但送老爸到家门口，还要抬担架都楼上。
一切安排就绪，但精神仍没有从住院初始的紧张中恢复回来。
上午在单位处理几项工作，11点往医院跑。大包小包，推轮椅出门，站在住院部门口的时候，正午的太阳毫不客气地将我们包裹。
当时我应该是眉头紧皱吧——一直在盘算着送完老爸，赶回单位开会是否来得及。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门岗大哥送过来一个椅子，让老妈坐会。刚觉得奇怪，大哥说，都是老乡，照顾照顾。
原来老妈住院期间每天送老爸出去放风，一来二去认识了门岗大哥。
陌生人友善之举，总有莫名安抚的力量。
120救护车到了，我却没有半点开心，也是这样的120，今年送老爸住了三次院。每次危急时刻，我要么坐在车厢里，在一阵怒吼的警报声中冷静地望向窗外，要么我坐在出租车里，一面调度120车辆的路线，一面安排单位的工作。
现在想来，我似乎没有不情愿过——也幸好，我没有不情愿，没委屈自己，只是乖巧地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挑战。
然后就是在医院地走廊里推着车子、轮椅穿行，如同走过某一个普通午后的单元过道。
我们是不能挑剔的，只能承受，只能毫无意见地承受。
——120车驶向小区，驶向单元门。老爸坐着轮椅，被三个壮汉一层层抬上去。直到迈入家门口。
好了，我松了一口气，回家了！
老爸与轮椅一起停放在角落，是的，是停放。他对如何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关心，虽然他应该知道大家在忙活什么，但并不觉得抱歉，也不觉得麻烦。他“站在”我们忙碌场景之外，只是连看热闹的心都不足。
回家了，真好啊，我又说了一遍。回头看到帮忙抬人的老公身上发着“洪水”。许久没出过这么多力了……
和老爸再三嘱咐要配合洗澡，我是这样说的，洗干净了，香香了，老二回家给你刮胡子。
我开始用许久未用的叠词和老爸说话，把他当成孩子般对待。他一如既往毫无表情，问三遍，拍几下，才回剪短地“知道”。
安顿好一切，我捡起今年住三次院用的小被子，“坚决”要扔掉，老妈不让，一把夺过去，她是想说还得用，但我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还得用”几个字，太折磨人了。
永远不用才好！能做到永远不用，就是扔掉。
最终还是留下来了，我被老妈轰出门，快上班去吧。
好吧。这一趴过去了，明天可以尽情奔跑了，不知道还将到来什么，至少这一刻，我心中的最大的负担卸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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