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羿急忙招呼:“跟着我,撤离。”
所有人紧跟着他的步伐,迅速向二号楼方向撤退。
一路上,丁维妮拉着钱玲的手,唯恐她被拉下。
赵羿引着到了二号楼,惊见ICU病房内的丧尸已经破门而出,于是让原恺阳用手电照好,和马进程联袂,一阵连射,击倒了十几具丧尸,也顾不得发出的声响了。
赵羿推了一下安全通道门,立刻两只手从掀开的门缝里伸了出来,没挪开更多,彻底被顶住了。
所有人又立刻向三号楼前进,没遇上丧尸顺利到达了大厅。
没等原恺阳提醒,赵羿对着电梯,连按了几下,没见任何反应。
“大楼没电了。”
“见鬼。”
身后的脚步声越加沉重。
赵羿又奔向左侧的安全通道,众人跟了上去。他撞开门,迎面碰上二只丧尸。
原恺阳立刻想起了与赵羿在此相遇的情形,如果不是那时候的误会,可能这个通道还有逃生的希望。
赵羿因冲得太猛被丧尸架住了,一时使不出力。
在其身后的原恺阳,也冲了进去,用枪托砸在丧尸脑袋上,手电光束随之晃着照到了下面,黑压压一群,挤满了整个楼道,丧尸群拥满了三层以下与地下车库之间的楼层,而且,底层的安全通道门被顶开着,与外面走廊里的丧尸群连成了一片。丧尸很快注意到手电照射的光束,前拥后挤地往上爬。
丧尸并未松手。
楼上又传来丧尸的哀嚎声。
原恺阳抵住丧尸脑袋,就是一枪,赵羿顺势一脚,将其踹下了平台,滚落的尸体一个咕噜绊倒了几排尸群,阻了阻向上的速度。
另一只丧尸被赵羿用匕首抵住下巴刺入,也推下了楼梯。
“向上。”赵羿疾呼。
往上爬,大家什么也顾不得了,拼命地往上爬,即使发出再大的声音,感应楼道灯,不会再被点亮。赵羿引着路,在前飞奔,不断开路,用手枪击毙拦路的丧尸。马进程殿后,推着丁维妮的背,不时地回着头看着照着身后的情况,原恺阳拉着钱玲的手,自己也有些气喘吁吁。
赵羿拉开五楼的安全通道门,所有人穿门而过,门缓缓合上了,不留一点缝隙。
众人躲进五楼的一间办公室里。
黑暗中,原恺阳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十指相交置于胸前,不住地揉捏着。
赵羿背靠着窗,与阴影化为了一体。马进程守在门边,如同一座不朽的雕塑。杨劲堂望着窗外的漆黑无光的城市,不住地叹着气。
丁维妮将自己手上分到的面包又扯下一块塞在了钱玲的手里,两人相互依偎着,窃窃私语,谈着些什么。
原恺阳靠在墙上,又掏出了手机,注视着黑漆漆的屏幕,试图按着电源键,却没有看到任何的变化。
“赵队长。”此时,丁维妮轻唤了一声赵羿。
赵羿情绪有些低落,只是“嗯”地回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不知思绪落在了哪里?
“原恺阳。”
丁维妮悠悠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感到她斜着身子伸长了手故意拉了一把他的裤子。
原恺阳一声叹息,坐在了两人身旁,问道:“怎么了?”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怪怪的,都不问钱玲为什么昏迷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丁维妮有些埋怨,“刚才还紧张兮兮的,只想着要快点到三层手术室。”
原恺阳心里一股苦滋味像是返在了嘴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钱玲,你手机还有电吗?”他并没有在意丁维妮的话,而是转向了钱玲。
在他接过钱玲递过来的手机后,连忙打开输入一串电话号码,按下接通键,却被提示搜索不到基站信号,连换了几个位置仍是如此,于是只能沮丧地将手机还了回去。
“对了,你刚说什么?”原恺阳问丁维妮。
“我是说,你怎么不关心钱玲的事啊,见面之前还很紧张她的情况,大呼小叫的嚷嚷要赶紧下来。”丁维妮一本正经的语气,听起来却有些夸张。
钱玲有点羞赧,轻推了一下她,喊了一声:“丁姐。”
“对了,到底我不在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原恺阳突然回过神来,转向赵羿喊了声,“赵队长,这件事很可能和你们的任务有关,一起过来听听吧。”
赵羿也是心事重重,勉强地应了声,挪了几步,坐在了他们的身后。
“钱玲,你说吧。”丁维妮搭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安抚她的情绪。
钱玲思忖了片刻,缓缓道来:“想起来还是有点害怕,特别是那个产妇。”
“她怎么了,都没注意她怎么死的。”原恺阳想起产妇光着身子侧倒在地上的样子,也有些惊恐。
“还是丁姐说吧,我说不出口。”钱玲把头埋在丁维妮肩上。
“她还是个孩子,有点害怕,没见过这种情况,还是我来说吧。产妇的肚子被剖开了,孩子被取走了。”
“什么?”赵羿和原恺阳几乎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一边的杨劲堂也回过头走了过来。
“我刚才检查的时候,发现产妇宫内是空的,胎盘尚未取出,死因有可能是羊水栓塞,那时候光线暗,所有人都没注意,其实推车上大量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但是头部也有枪伤,也许是死后再补上去的,不是说丧尸都是人死了后变的么。钱玲说自己当时处于昏迷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宋医生呢?”原恺阳仍然难以相信这期间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这时,钱玲接过了话,轻声说:“像是他让我吸入了麻醉剂,在我照顾产妇的时候,在我身后捂住了我的口鼻。”
“他能控制麻醉的时间吗?”赵羿这时也加入了讨论。
“嗯。他技术非常好,新来不久,但与我们合作很多台手术了,还是院长亲自挑选的人才。”丁维妮似乎对宋医生挺推崇。
听到她说院长时,杨劲堂突然插话了:“这个产妇不是被送进来的三个人之一吗,都是院长直接负责的。”
原恺阳顿时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入、吸入、吞没,感到无尽的窒息。
“有一个人是不是?那个突然失踪了的?”丁维妮一颤,脱口而出。
“没错,他也是。为了这件事,所以惊动了官方。”
“可他们不是被同时送进来的。”
“经过其他医院转院,我们与官方长期合作,这些都是事先安排过的。”
尽管原恺阳不明白杨劲堂和丁维妮所指的人是谁,但是他清楚的了解到,官方在这一事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呢?有种不寒而栗森森的寒冷沿着背脊在扩散。
“那还有一个是谁?”
正当丁维妮问出那句话时,大楼内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啸声,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酸麻感令原恺阳打了一个冷战。
所有人都静听着门外的动静,突然又传来几阵枪声,紧接着是“嘭”的爆炸声,枪声逐渐凌乱,最后什么声音都消失了,似乎只有心脏的跳动声才是一片寂静中唯一的声源。
不知过了多久。
所有人都相互望着,不敢动,就连呼吸也极力克制着,在无法预见的黑暗中,又存在着什么?
原恺阳打破了沉默:“这又是什么东西在医院里?”
“恐怕,恐怖分子在这里还有……”赵羿还没有把话说完,似乎突然意识到可能发生了更为不幸的事情,顿时减轻了声音,似有些木讷,喃喃自语地念着两个名字。
“不对劲。”赵羿似乎要寻根问底,追问着钱玲,“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情况?”
钱玲双手抱着头,像是每一次思考就会带来剧烈的疼痛一样:“我当时,就觉得人,有点昏沉沉,感觉,是宋医生,他打开了门,进来几个人,也许是四个,后来,他们好像,在吵架,后来,宋医生被打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你会有点神智模糊,手脚麻木?”
“嗯。”
“见过她没?”赵羿打开手电,照着一张照片。
钱玲打了一个激灵,愣愣地直视了数分钟,一会儿口中叨念着碎语,一会儿出神发呆。赵羿见她这副表情,于是耐心地保持着姿势继续等待。
“我的确见过,不过,她的档案都没了。”
“什么意思?”赵羿有点震惊。
“她是什么病来着?被送进来时,就到了ICU病房护理,我是责任护士,后来,病人突然被转院,所有档案资料,电脑里被没了。”
“钱玲,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丁维妮也有点莫名其妙。
“我当时吓懵了,以为自己又出了错,后来,孙主任,她和我说,叫我安心做事,别多管。”
“两天前的事?”
“对,对,好像是,我怎么觉得有点想不起来。头好痛啊,好难受啊。”钱玲捂着头,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别问了,她麻药劲还没过去。”丁维妮爱怜地将钱玲搂在了怀里安抚着她。
赵羿站立了起来,猛地走了几步,一拳捶在了墙壁上。
“马进程,你怎么看?”
马进程闷声不响,侧着头自顾自地擦着匕首。
“你这个驴脾气。”赵羿跨了过去,抓住他的手用力往上提。
马进程甩开了他的手,没好气地嘟哝着:“摆什么臭官架子。”
“你这是什么情绪?我们现在还是在任务中,你还是个军人么。”赵羿又气又恼。
“军人,你还好意思提军人这两个词。好吧,队长大人,有什么要我做的。”
尽管他嘴里这么说,但仍然坐在地上仰着头,不知其脸上表情如何,恐怕也是那种桀骜不驯的傲慢。
赵羿反而收起了性子面对着他坐了下来,对着脸说:“你不痛快,因为我没杀了那个指挥官。当时的确是我们情况占优势,但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也是职业军人,遵守了最起码的信义,我们言而无信,还算是大汉军人吗?”
“真幼稚,这是战争知道吗?战争!信义,你跟敌人讲信义?脑子被驴踢了。”
“跟你没话说。”
原恺阳听着两个年轻军人之间的争吵,虽然两个人都是战场上的好手,说到底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年轻气盛,固执己见,互不退让,该有冲动的毛病一点都没少。
“你不觉得我们是过来送死的吗?”赵羿突然爆发出这样一句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
马进程的话语变得有气无力:“不会的,不是说是司令部直接下达的命令么?”他像是在乞求支撑他信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羿突然将自己心中所有的疑虑吐露出了之后,也颓丧地倚靠在柜子上,无力地说:“也许只是我的胡乱猜想,不该胡乱猜测司令部的命令。”
“出去吧”马进程捶了一记他的手臂,”一起活着回去。”
“嗯。”赵羿还给了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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