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写之画眉

红灯结彩，歌舞升平。

“新娘，该上路了”

门外的尘人(媒婆)提醒到。

“婆婆再等等，马上就好”

小尘人在里面答应着。

花锦看着一旁挂起的嫁衣，手指绞着衣角，看着鞋子上的花纹，眼睛随着纹路转动，小尘人拿起嫁衣，“姐姐，穿上吧!”

“我.....”花锦知道，逃不掉的，这是必然的结果，还好......她没有相好，比那些痴男怨女好多了，她不断的安慰自己。

花锦接过嫁衣，艳红的颜色衬着她肤色更为白皙，小尘人帮她穿过一只袖子，气氛有些沉静了，花锦这个时候，有些受不了这种安静了，便开口随意问道:“你叫我姐姐?不知道你多少岁呢?”

小尘人看她一眼，没开口。

“抱歉，唐突了”花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

憋了会儿，花锦忍不住问:“你们当尘人的，都得戴这样的面具吗？”

小尘人最后帮她系上腰带，将她带到一旁坐下，“我帮你画眉吧”

“啊?”花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点点头。

两人面对面，小尘人拿起眉笔，细细的，画上去，花锦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里面的空寂与一望无际的海岸，海浪拍打着礁石，小叶舟浮浮沉沉。

沉吟一会儿，花锦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几不可查的，她画眉的手顿了顿，闭了下眼，又睁开，嘴角微微抿起，耳边的细穗小小摆动。

“不能”她收笔，“好了，走吧！该上路了”

随便写之画眉

花锦跟随着小尘人走到门口，手指刚刚碰到门，要将它推开时，耳边响起低哑的声音，“我叫唤記”

唤記...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花锦推开门时这般想到。

唤記将花锦的手交到老尘人手中，退后几步，跟随在她们身后。

挂着四根红布绸的大花轿摇摇晃晃，两旁的人都戴着面具，花锦仔细瞧了，都没有唤記的面具好看!

花轿终于抬到了祀房，硕大的祭祀坛就占了大面积，花轿就抬到这坛口前，花锦下轿，看着这个地方，苦笑一声。

“新娘向天一拜!”花锦朝着他们进来的方向，鞠躬，脑海里回想着她的反抗，父母的哭泣，情绪沉到眼底。

“新娘向地一拜!”花锦跪下，两手交叉，扣在额头上，紧贴地面，花锦紧紧闭着眼睛，冰凉的地面为她温热的眼皮降降温。

“新娘向祭祀坛一拜!”站起来，对着祭坛鞠躬，仿佛看到之前进入这房门就再也没出来过的人在向她招手，她们每个人带着麻木的神情，手臂机械的晃动，她又好似看到她和她们一样这般迎接下一个人。

“礼成!”

花锦一步一步走近，火红的背影渐渐被黑暗吞噬，红色也好似一点点褪去，最终融入这个荒诞、麻木的社会，滚烫的泪水也被消磨干净，只剩下无力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