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妈妈带小宝在小妹家,爸爸一个人在家。重阳节前一天,我打电话给爸爸,说这个重阳节我们不回去了,你到我和小妹家来吧。
星期天早晨,洗了点水果,装上买好的速食米饭,为了给爸爸泡杯茶,烧了壶水灌好,包了点茶叶,带了杯子,当然,书也是不能忘记的。
小妹在家陪大侄女写作业,我们接了爸妈和小宝,前往九龙湖。
支好帐篷,我坐在帐篷里,打开带来的书,爸爸喊上正家长,说周边转转,妈妈带着小宝也一起跟上。
我把书丢下,看着我的爸爸背着双手,肩膀稍稍歪斜着,一边高低;背仿佛佝偻的更厉害,脊柱也似更弯;这个天已经开始戴帽子;穿了件夹克,看着也像大了一个号,从参加工作来,爸妈的衣服基本都是我们买的,明明都是很合身,怎么会大一个号呢?难道是爸爸已经到了身高缩水的年纪,身体越发单薄?
岁月每每总是会在某个节点,给你个狼狈的撞击,让你猝不及防。
已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很多年前,我的爸爸还是田里的好把式。
那时的重阳节,和我的爸爸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星期一到星期六在镇上班,星期天回老家,下田下地,一样也不落下。
这个时候,稻子已经收割、脱粒完毕,多个日晒后,扎好的稻把子也已晾干。爸妈在田头把数个稻把子捆好,爸爸戴着草帽,十月中旬的天,他把袖子捋到胳膊肘以上,脖子上挂着条毛巾,不时撩起,擦去豆大的汗珠子。
他用尖担的一头扎进稻草捆,用肩膀卧起;脚踩着另一捆稻草,再用尖担的另一头扎进去,腰一挺,轻松的挑起,运回家里的草垛旁,一趟又一趟,不见爸爸长吁短叹一声。
等到全部挑完,爸爸便开始堆草堆,随着草垛越摞越高,妈妈用叉子叉着草把子往上扔给爸爸。
稻场上,我或席地而坐,或闲闲站着,静静地看着草垛上的那个人,我的爸爸,黢黑的脸上闪烁着光芒,大概站在草堆上,能看到我们家的稻田、菜园子,更深远吧。想着他真是个厉害的人,能上班,会种田,什么活在他那都不是事儿,轻而易举。
稻场上晒着稻子,隔会儿,爸爸就会用工具给翻面,让每粒稻子都能均匀接受太阳的照射,然后装袋,存储,碾米。
招呼妈妈,昨晚风刮的大,我估计要下霜了,弄草垫子把新栽的菜盖上吧,要不然忙了大半天,一场霜,全部冻死了。盖完垫子,又挑水浇水。
跟妈妈说,小娃子放假回来了,去地里扳两根甘蔗给她们吃,下个星期回来就更好吃了,霜打过的甘蔗更甜,菜园里的菜都要好吃了。
这一天,爸爸都奔波在田地之间,恨不能把一个星期的农活全部做完。那时的他,孔武有力,仿似有着钢筋铁骨。
拉回思绪,他们走回来了,我看着爸爸扶着腰,慢慢地坐在凳子上。妈妈跟我念叨,你知道你爸穿了几件衣服吧;然后就听她报给我听,一件夹绒衬衫,一件羊毛衫,一件背心,一件外套。你看看,周围还有人像他这样的?忽然,我就觉得爸爸更老了。接受残缺的现实,真的不易。
吃完饭,爸妈又提溜着小宝去看别人的户外拓展。我一抬头,看到了爸爸,赶紧发个信息给俩妹妹:我看到我们的爹爹正在脱衣服,看来是真热了。小妹回信息:早上站在阳台,看到刮风,爸爸讲要带衣裳。我笑谑着,如果我爸说今天热,那是真的热。
在今年这个重阳节,我们陪着爸妈,在九龙湖这,聊点家长里短,吃点饭,喝点茶,坐在凳上的爸爸说了句:山好水好人更好。我笑着看他,我爸你现在厉害咯,都是出口成章了。爸爸笑了,妈妈笑了,不明就里的小宝也笑了。
都说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可我真的想岁月一直这样慢慢走着,让我的爸妈老的再慢点。
现在的我坐在小妹家,透着厨房拉门,我的爸妈在忙碌着,氤氲在一团热气里。
我安静的坐这,等吃爸妈饭的当口,写下了这1000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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