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看电视,独钟情于看书。看看中外人物传记类,沿着书中人物的生命履迹与之共同成长体验是种不错的选择;也看看各类地理游记,随那些精美的画面详尽的文字阐述领略世界的奇妙是种享受;还看看实事政治,资深文字人手中的笔时常变成一杆无形的匕首或枪,毫不留情地针砭时弊,让人不禁拊掌为之称快;而散文类的大家经常牵引我,畅游于寰宇间,纵阖裨益,任凭激情碰撞出绚丽的火花。
常常于闲暇时,执两本旧书,蜷缩在某个角落,一呆便是一天。久久沉浸于书中情节,或喜或悲,或嗔或怨,读到精彩处逐字逐句斟酌,念到情深处一言一语揣摩,那样的感觉又岂止一个“爽”字了得!也因此频繁往返于图书馆,每次的前行意味着又有一些未卜的朋友和行程在前方召唤我,不禁莫名迫切亢奋起来,急着赶着快点和他们见面!只是久了,突然发现随后而来的竟是遗憾,一种挥之不去的遗憾!
走进藏书室,那一排排书架,一册册似乎还散发墨香的书,在我眼里犹如一座座深邃的森林,一个个神秘的潘多拉魔匣,散发无穷的魅力。当我温热的手指一旦接触它们,眼里的它们瞬间有了生命,立体起来,活跃起来,用各式各样的方式邀请我加入其中。常常我拿起这本,视线却依然停驻在另一本,本本让我爱不释手。这样的场合也让我回复小女人进商场服装区域选购的常态。不一会,手里便有了许多喜爱的读本。问题是,我手中的借书证最多每次只能借三本,怎么办?瞅瞅这本,摸摸那本,无一不是放在手上摩挲又摩挲,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几册书回到书架上。似乎愧疚般不敢直视它们,只是轻轻放在书架上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心地宽慰道:“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也不会挑走它,两天后我一定来带走它们。”如此郑重其事,像是许它一个承诺也还我一个心愿。怅然若失离开后,期盼的是下一个相逢。
事情往往不尽人意,两日后当我兴匆匆的再寻到那个以为不显眼的角落,热切地搜寻它们的身影,一切早已不在视线之间。看花眼?再找,还是不见它们。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有时甚至懊恼当初的选择,仿佛还瞥见它们临了的幽怨。那一刻,我也愚昧得忘了,那些借回家的书在阅读时曾给我带来的无尽的快感和愉悦!
人,往往就是这样。总是惦念着未曾拥有不曾得到的,觉得那才是最好最美的!
还是张爱玲的话来得精辟:有了红玫瑰,白玫瑰便成那床前明月光;有了白玫瑰,红玫瑰就似那心口的朱砂痣。因为审美主体先行有了个美的理想,所以昔日的种种被无限幻化美化然后放大,并永久贮存在内心深处,舍不得放下。失意落寞时,孤单疲惫时,贮存的东西会鲜活过来,一再游离于身边,愈加感到它的亲近和珍贵。而对身边原本拥有的一切,要么视而不见,要么觉得它们真实存在的点点瑕疵触目惊心,无法忍受。如此相较,只怕是会沉溺于更深的悔恨和遗憾中。
殊不知,让人留恋的已不仅仅纯粹是那些“未曾拥有”的东西。很大程度上我们执著和惦念的是一种理想状态,经过我们人为修饰和美化的状态。这样的状态,因为它的纯净.单一而美,但美得不真实。其后掩藏的那些与自身相矛盾,相冲突的因素是客观存在的,总有一天会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时,我们又如何对待?这样看来,倒不如现在就正视一切,摒弃心头对“得不到”和“已失去”的任何幻想,实实在在投入到“已拥有”中去。珍惜彼此的每分每秒,认真领悟感受它带给我们的一切。即使是一种残缺,不完美的状态,也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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