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佛得角的暴风雨
卡洛琳和瑞吉从威尼斯港出发是在4月6日的上午。那天亚德里亚海上万里无云,西北季风轻柔拂面。
“卡洛琳,看我为你准备的船。”赛萨站在驾驶舱里,身姿挺拔,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激情岁月。他向卡洛琳介绍:“我费了好大劲向朋友借来的一艘卡拉维尔轻帆船,它改变了以前船只依赖风向的局限,采用多桅三角帆设计,无论是顺风还是逆风都可以飞速航行。”
“它看上去不大。”瑞吉以外行的口吻说道。
“正因为船体小,它才能做到速度轻快,灵活转向。卡拉维尔轻帆船虽然吃水浅,但它可以不必为了躲避暗礁和沙洲而远离海岸,极大地增强了远航的安全性。在以探索陌生海域为重点的航海中,这一点十分重要。”
“让我们在海神涅普顿的庇护下,平安启程吧。”卡洛琳向着大海祈祷。
航行的头十天非常顺利,帆船越过地中海,在休达港稍做补给后,便进入了北纬30度以南的东北信风带,恒定的风向带着这艘无所畏惧的小船在浩瀚的大西洋里漂泊远征。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是在接近佛得角海域发生的,那天下午卡洛琳和瑞吉还在甲板上研究铜牌上的符号含义。
赛萨因为风平浪静,把驾驶舱交给大副和水手后也加入了卡洛琳他们的研究。
“你们说上面刻的是向导图,但我认为它没有明确的导向目标。比如某个宝藏,或者文明遗迹。所以它更有可能是某种宗教图腾。而且,铜牌上刻画的符号也过于平常,像大山、沙漠和骆驼,这些东西在非洲太普遍了。”
“赛萨老兄,作为探险者,得有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不能因为考虑这考虑那而逡巡畏义。你看那些葡萄牙人,在大海中死了那么多,还不是一波又一波地朝南方驶去。”卡洛琳鼓励道。
“葡萄牙人是为了黄金、象牙和香料才甘愿冒险,我们又图什么——就为了你这块铜牌上的古怪符号?”
赛萨船长的话似乎说动了瑞吉,让他不安地站起身来,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起初的希望也变得渺茫起来。
“远处是什么?”瑞吉在眺望大海的时候,发现西南方向的天空有一大片暗黄色的浓云正渐渐朝帆船涌来。
与此同时,正在船顶了望的值班水手发出了暴风警告:西南约10海里的洋面上出现一个强对流云团。如果不出意外,将在一个小时左右到达。
“我们的船离海岸有多少距离?”赛萨船长快速走回驾驶舱向大副询问。
“大约7海里。”
“靠近大陆需要1个多小时,现在唯一对我们有利的是,风越来越大。我们得依仗风势尽可能快的把船靠岸——各位听好了,全速向正东方向前进。”赛萨船长沉着的下达命令。
暴风云团移动很快,转眼西方大半片天空已被黄云笼罩。而且随着云层不断增厚,黄云变成了铅云,铅云又灰成了乌云,海天之间一片昏暗。
半个小时后,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密云骤雨在暴风的挟裹下狂嚣而来,船身开始剧烈颠簸。
卡洛琳和瑞吉被迫躲进密闭的下层船舱。
船舱的油灯早经熄灭,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在失去参照物的幽暗空间里,经常出海的卡洛琳因晕船而呕吐起来。
因为要与暴风抢时间,所以赛萨船长没有按照常规放下帆布。接下去的几分钟里,风将所有三角船帆吹得一干二净。海浪扑进了快散架的驾驶舱,卷走了两名站在窗口的水手。
“伟大的海神涅普顿,让这场该死的暴风停止吧。”赛萨双手紧紧握住船舵,除了祈祷他已没有别的办法。
但风雨没有丝毫减弱,相反如同终结者般将船上所有的桅杆全部折断。还有一口气的人也因为不断撞击而失去意识。总而言之,这是一艘没有灵魂的帆船,它不是在航行,而是被风浪推着翻滚而去。
当乌云散去,大海恢复平静时,赛萨的卡拉维尔轻帆船已被搁在非洲西海岸的某处沙滩上。几个胆大的土著小孩正围着这堆木头好奇地张望。
卡洛琳被舱外叽叽喳喳的叫喊声惊醒,她透过缝隙发现那群小孩正把远处的大人招呼过来。
“瑞吉,快醒醒,我们遇到麻烦了。”卡洛琳用力推着依然昏迷着的丈夫。
不久,有五个手执长矛的土著男子以并不友善的姿态登上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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