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圣诞联欢会。作为混迹学校的老油条,我特意晚去两分钟,悄悄从后门溜进去。在最后几排的空位中随便坐下,不用跟别的家长挤在一起,联欢结束后也可以第一个出去。
这里的联欢会安静地像芬兰的落雪,全场五百多人没有任何杂音,舞台上的每一个走音都能听轻易分辨。不管是调度的老师还是参演的孩子,只要穿了鞋子,都踮着脚走路,怕影响了安静祥和的圣诞气氛。这种场合因为太熟悉所以觉得无聊,于是阴暗地寻找笑点:比如那个班全体跑调,哪个孩子穿反衣服了,哪个孩子体态需要纠正,还有最后一排往前一看,四分之一强的秃顶们更是点亮了整个小礼堂,中年所有的油腻都在秃掉的地中海了。
右后侧是表演候场的地方,参与表演的小朋友们鱼贯而入,然后排队有序走向舞台。
突然我前边一排一个父亲一把搂(阴平)过一个小男孩儿,轻快地在孩子脸颊亲了一口,小男孩儿白生生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普通须臾绽放的花朵。
芬兰人是出了名的羞涩,Athlon专门写过芬兰人的内敛。很难想象,若不是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这一幕是否会发生。
想起来我那木讷的老父亲,最热情的一个举动就是迎面一句话“回来啦——”, 然后悄悄地又出家门,去胡同口点燃一支烟,所有的思绪随着烟明灭交替,一支接一支,抽够了,就踢踢踏踏地回家,我妈老说爸爸走路不精神。
“回来了就好——”爸爸用饭把嘴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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