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本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有人将至“,光看标题,就足够吸引到我。有人,没说是谁,带些神秘色彩,是良人,还是恶人?会带来好事,还是带来坏事?
说来也巧,许久没有刷短视频的我,昨天无意间因为一篇文章,打开了一个短视频,认识了一个上海女子,多少给我的内心带来了一些冲击。她叫“沙白”,43岁, 2024年10月24日,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天,在北京时间16点,她在瑞士的医院里沉沉睡去,再也不会醒来,因为红斑狼疮的疾病,感染了尿毒症,受尽了病痛的折磨,最终,她在父亲的陪同下选择了安乐死。
在这生命倒计时的最后7天时间里,她每天发一个视频,没有抱怨,没有伤心,只有静静地和父亲同游瑞士,和屏幕前的人们分享她的游记和心得,仿佛她只是过来旅游的。
我没有料想到会“遇到“沙白,或许冥冥之中,老天爷已经偷偷地告诉我,有人将至,而这人会令我对生死有一个新的体会,对每一天的生活重新规划。
带着对标题的深思,再回到小说《有人将至》,似乎又多了些感悟。
小说讲述了心理咨询师“我“无意间闯入一对夫妻的婚姻里,妻子是自己的病人,丈夫成了自己的情人,最终又因他们孩子的到来,一切回归原位。
就像作者的另一篇小说《宝贝儿》,朱文颖讲的都是夫妻间的情感危机,但读来又是那么的特别,整篇小说有种恍惚感,那种灵与肉的渴求,又是那么的熟悉。
1 丽芳来了
有人将至,最表层含义和“我”的职业有关。作为女性心理咨询师,我要面对的是形形色色的人。诊所开着,就会有人来,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只有坐下来,见到了聊上了,才慢慢知晓。
在那个闷热的盛夏午后,丽芳来了,本以为只会是病人中的一个,却冥冥中和“我”的生活发生了纠缠。
丽芳给我的印象很深,尽管第一次见面,纯粹是病人的会诊,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她的年龄,穿着,以及那个印象深刻的白色拎包。她的神态是冷漠、疲倦、软绵绵的,但那只拎包是规整的、硬邦邦的,这样的反差吸引到了我。她的外表就像她的薄纱绸裙和白色拎包,优雅得体,但作为心理师的我却看出她内心的支离破碎。
丽芳和丈夫重生是大学同学,他们的结合看上去再适合不过,但婚后各种问题就像河里的水怪浮出水面,露出它的狰狞面目。性格不合,积怨误会,只能靠知识分子的理智去压制。但情绪需要有出口,不管你是什么文化层次,只要是人,都需要发泄,于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得了抑郁症,即便是这样,两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却都不知道对方其实和自己一样,吃着同样的药。
生活中,我见过外表光鲜体面,里子分崩离析的高知家庭,我也见过外表朴实粗粝,实则体贴有加的农村夫妇,婚姻不是数学题,没有标准答案,只有冷暖自知。它实在不需要什么高难度技巧,幸福的婚姻里大都只需要坦诚与沟通,这便是“大道至简”的道理吧。
2 重生来了
“我”为许多前来看诊的病人给出专业的医治方案,可我不是神,对于有些病人的内心,我还是看不透,“有的人喜欢和我对视—那种挑衅的、刀子般的对视—我常常不能理解,那眼神里的凉薄和敌意从何而来”。而我最不了解的可能还是自己。
我可以对病人轻言细语地说:“你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一些”,但我知道这并不能解决我的问题。对外,我是一个穿着洁白外套的专业咨询师,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我“披头散发、憔悴不堪”,我甚至讨厌那个理性的有条不紊的自己。
就像我从重生所在的图书馆里借来的心理书《我们时代的病态人格》,我这样一个心理咨询师,却有着病态的人格。
重生的到来是偶然,也是必然,因为内心的孤独,让两个同频的人相互吸引,他们间的相处无需过多的语言,然而那是爱吗?还是一种个体的宣泄?仿佛只有通过肉体的激烈纠缠,才能让那份无处安放的心稍稍得到缓解。
“我和重生更像是在打架——上一刻,还把对方捧在手心里,抱他,蹭他,哀求他不要离去;等到下一刻,又恨不能把他 (她)撕成碎片,吞下她 (他)的每一块血肉……”
在丽芳将她的丈夫重生介绍给“我”认识后,我便在感性与理性间挣扎,一面强迫自己不接他的电话,不见他,但同时,越是抑制,心底的渴望越是强烈。最终,我将理性的盔甲扔在梦里的雨夜里,犹如飞蛾扑火般地奔向重生,“我要同时给你玫瑰和刺”,就好像一棵植物本来就是野性生长的。
我沉迷于人类的本性需求,“真正的快乐在于禁忌之事”。我一边给丽芳会诊,一边与她的丈夫私会。
“重生”对于我来说,究竟是重生还是毁灭?不安分,或许是人类的本性,好像只有突破禁忌,才能让自己暗暗地骄傲一把,然而这种不计后果的投入,总要让自己付出代价。
3 新的生命来了
丽芳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我,并且问我的意见,是不是可以减少一点药的剂量,因为自从不服药,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她想找到一种折中的办法。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必须彻底停药,那语气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几乎是一口气喊出来的。因为我怕再晚一秒,我就会改变主意。
人的情感真是奇妙,丽芳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我自己的良心发现,都没有让我离开重生,但那个小小的还在肚子里的小生命,在他即将到来之前,已经将我击败。当重生几天不来找我时,我再没有勇气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地奔他而去。
丽芳在我的建议下,没有再服药,也正因为这样,她在和重生大吵一架之后,哭得撕心裂肺,并且把积压在心底的所有不痛快都吐了出来,然后,重生也哭了,然后,丽芳发现自己还爱着重生。
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将重生留在了丽芳的身边,而“我”再也没有见过重生。一切回到原先的轨道,我就像做了一场梦,唯有那本枯玫瑰色封面的日记本的前二十页,写满了字,“重生”。
我们的生命就像一列电车,沿途会上来很多人,有些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哪怕聊得正投机,对方说,我要下车了,不用挽留。或许早有一双无形的手,已经决定了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生命旅程中停留的时间,就算这样,记忆无法被抹除,美好的将永留心间,这就够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