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疲惫的身影,背着几只猎物,拄着刀把,缓慢的走进村子。村口空的,村道空的,听不到狗叫,仅有的一点光从半坡上一间茅屋中透出来。

深秋的风,虽不刺骨,还是让人受不了。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草屋好几处漏风了,这个冬天,怕是难熬了。
咯吱,像是茅屋也支撑不住的声音,风冲进来,油灯灭了。他急忙转身扣住了门,她划着一根火柴,小心的用手捂住,点亮了油灯。
他和她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各自忙活。茅屋很小,小的好像就容下他和她,除了必要的物什,看起来必要的也不齐全,再容不下任何东西。他很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不去管背上的猎物。她铺好了床被,端起灶台的半碗剩饭,递给他。他饿坏了,几口就下肚了,热的凉的都没感觉出来。风听起来更大了,门咯吱的响,他精神了一点,顺手解下背上的猎物,堆到门口,取出粗布条,一点一点的擦拭猎枪和刀,也不心急,夜好像很长,不用去想天亮。她在做着针线活,一针一针的穿梭,也不心急,白天好像很短,只能夜里多做些。
油灯燃尽了,风停了,鸡叫声渐渐多起来了。他半伸了伸胳膊,习惯性的防备动作。她早已坐在灶台前,边烧着火,边做着针线,锅里热气腾腾,一股肉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天色,是往常出动的时刻,麻利的穿上鞋,捯饬好猎服。她盛了一碗,端给他,然后捞出剩余的,仔细的包起来,装进干粮袋。门咯吱的推开了,几束茅草掉了下来,他挥了挥眼前的土气,转过身接过干粮袋。他和她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各自忙活。
寒冬到了,雪下的到处都是,风一吹,一片朦胧,刺骨的寒气,四处弥漫。茅屋在积雪的重压下,已坍塌了几处,风夹着雪使劲的往里钻。
一个熟悉的身影,疲惫不堪,深一脚浅一脚的移动着,手里拎着几只野物,半倚着枪托,走进了村子。村口空的,村道空的,冷不丁儿几声没气力的狗叫,炊烟袅袅,唯独半坡的茅屋没有一点生气。
一串长长的脚印,在门口停了下来。他手在抖,大抵是冻的,全身也在抖,看来冻坏了。好长一会儿,想是下定了决心,他推开了门……
庚子古三月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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