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窠

燕子窠

2017年2月24日星期五  20点15分

“仔细看，这是你房间逃出来的那个人吗？”电视里传出的询问不似往日刺耳。

我一向是不喜欢看电视的，当我进入写作状态时，我通常希望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对电视比较排斥。

但今晚听着电视中的各种不断变换的声音，我的心里竟然产生了莫名的感激。

因为这里是金华啊！

炕好热！那种温热一直传达到我的心里，舒坦的感觉如此真切地体味在心底。

因为要走一个搬家的仪式，我跟学校的领导打过招呼，就离开学校，赶到金华大发停靠的街道。

心里感应的问题，看到车窗前边的“金华”两个字，我的眼睛顿时温暖了。

看到我过来，开车的师傅也笑了。

“几个人了？”登上车，我习惯性地问道。

“加你三个人，怎么休息了？”开车的张师傅愉快地问道。

“回家看看，还是有些不适应。”我说的是实话。

到新单位只有两天，看了许多，听了许多，内心世界已经慢慢地贴近了我人生的第二单位——长白县第一中学。

踩着满场地的积雪，我走出了学校，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

陌生的，未来的几年，慢慢地就会熟悉，仿佛金华般，闭着眼也知道有什么景致。

金华到底有什么景致呢？似乎又说不出来，不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而是习惯的忘记了它是一道风景。

而今，离开了几天，金华的景致竟然雾霭一般在我的脑海中，虚渺而清晰。

已经不可能再有人过来乘车了，我们提高了车票价位，车子也就启动了。

接上在水仙阁道边等着的妻子，我们很快就离开了县城。莽莽的群山，滔滔的江水，扑面而来，难言的那种舒适又被唤醒了。

穿过最后那段隧道，金华，长白县最小的乡所在地就呈现在眼前了。

挨挨挤挤的大棚，布排不算规则的房子，走动的乡亲，熟悉的胡同，逐一闪入我的眼帘。

“手抓泥土我不放，紧紧儿贴在心窝上。”贺敬之的诗句响在了我的耳边。

下了车，脚底立刻坚实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开心地说了一句，开车的张师傅又笑了。

他也有同感，说一旦躺到热炕头上，那种舒服劲就甭提了。

走进胡同，邻居的房屋，养鸡的大棚，肃立的果树，一一地扫过我的眼帘。往常都是冷寂的，而今，都附着了暖色调。

熟悉而温热的，我忘记了脚底是冰冻的积雪。

踏进屋子，洁净的窗台，老旧的陈设，眼睛般看着我，无不流淌着温柔的情意。

我很想躺下，让自己完全回归到燕子窠的怀抱中。

妻子建议晚上去小姑夫家看看，我说不如这会儿就去，晚上我还要工作的。

走出家门，我很想哼哼个曲调，终于没有哼出来，于是将喜悦交给了眼睛，打量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

老乡开的菜店生意很好，满屋子的人，忙得老乡不可开交。看到政府的几位领导也到此购物，我倒有些得意了，老乡的菜店经营得好啊！

走至小姑夫家那趟街，远远地看到小姑夫他们从邻居家出来。我知道，他们完成了今天的娱乐——打勾机扑克，要回家准备晚餐了。

“下班了？”我喊了一嗓子，小姑夫那边回应的虽然听不清，但他们停止了脚步，静等在门口。

十余年的交往，我们之间已经融入了比亲情更浓的东西，彼此牵挂，彼此支持。

小姑夫泡的茶水，我一气喝了四五杯，才觉得心底踏实了。

“豆腐怎么吃呢？”回到家，妻子询问我。

“干煎豆腐？麻辣豆腐？麻婆豆腐？”我一连串说了好几个，一块豆腐，不知怎么吃好了。

妻子在厨房忙碌，我和同事沟通了近期的一项工作，谈了我的构想，希望借助三八节的活动，表彰一批优秀的女教师，以此激发正能量。

同事很高兴还可以借此做这样一项有意义的工作，也谈了自己的想法。

有了构想，同事组织落实就可以了。

许是饿了，晚餐觉得什么都好吃，麻婆豆腐，韭菜炒肉，一碗玉米面粥，一块馒头，肚子很快就鼓起来了。

摸摸肚子，我舒坦地走进卧室，坐到热乎乎的炕上，打开电脑，整理我将要发布的文章，调整字符，选择图片，配发音乐。

触碰了文字，我就自然地进入了美好的状态，忘记了日里琐碎的事情，内心变得沉静而安稳了。

日后，一定会忙碌起来，但我们会趁着休息的时间回到燕子窠，把心贴近我们生活了近三十载的土地，静静地听着燕子窠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