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贵写得信河街是个迷人的地方。实际上,哲贵常常很专注,很勤奋。专注皮鞋,皮鞋就做得很好,专注越剧,学上越剧就 神魂颠倒。
哲贵的写作旨趣与其笔下从不脱离生产劳动过程的手艺人相同:把物从市场中分离出来,不再只是使用价值、交换价值而禀有了“内在的价值”;将人从分类秩序(职业、身份、社会地位等等)中解放出来,不再只是“半张脸”,而恢复其完整、自由与尊严。由此哲贵的文学从特殊抵达普通,以信河街商人为镜像,实则观照的是芸芸众生。《仙境》讲述从一个世界偏离、穿行到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前者由秩序、规范和按部就班的现世组成,后者则是由“隐秘通道”所打开的“仙境”。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这条“隐秘通道”,给日常生活打开一个出口;然而这个出口并不是外部“仙境”赐予的,而来自我们的反身自省,来自我们对人的丰富性的承诺。故而,《仙境》的旨向并不是“活在他处”,而是不断擦洗内心的镜面,“唤醒”人本有的可能性。
《仙境》中写作了很多手工业者,但是作者在艺术和现实之间进行融合,一面是朝向艺术,一面是朝向日常生活,他集结这两个层面。比如有一篇小说的名字是《骄傲的人总是孤独的》,哲贵写到黄杨木雕这样一种工艺,一位父亲把制作的技艺传递给自己的女儿,同时有一位学徒,他爱木雕,一定要执着的拜师学艺,但还在追求他的女儿。很有意思的是,这个学徒尽管非常执着于黄杨木雕,但是故事中的女儿一看便知,他只是一个工匠而没有审美的感觉和艺术的灵魂。由此,饶翔认为,哲贵的小说是对于有些偏执的、有些疯狂的人自身安顿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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