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别处

      很多年前，我曾在家门口种过一颗小树苗，后来因为搬迁，搬去了别处，那棵树苗的后来也不曾知晓，不再去追问，最后终于无从说起。

      最初的后来，想过那颗树苗会是什么样子了呢？会是长成了参天大树，高不可攀还是无人问津，随风消逝了呢？只是想过却不曾去看过，也没有仔细过问，而后随着时光飞逝，渐渐也就忘了。

        今夜想起此事，忽有些恍如隔世的后知后觉。到底是怎么了呢，是伤感吗还是追忆起了逝去的时光？我无法精准回答，准确的说，是无法用文字去描绘现在的情绪吧。

        后来，无论去到何处，我总爱看树，多看一眼，总觉得也许这就是那颗树苗的未来，把另一个时间空间的未来呈现在了现在，在了眼前，它，从来不在别处。似乎，无论白驹如何过隙，铁马是否入梦冰河，这树苗从未与我离开。

        离开，从来都是悄悄的别离，夏虫会为你沉默，康桥也会为你不语。盛世繁华，我只是沧海一粟，没有人会在意那某一次的别离与别处有什么分别。

        所以，我只好用文字去记录去怀念。

        于是，我看见一场雨。看不到文学史中的大雨滂沱江河浩荡，看到的只是雨打荷叶点点婆娑，我再也不记得是哪一场雨，也不再痴痴的等候雨后的风景。只是，那天落雨，我想要撑伞，等雨落停。一个人，好久好久。

        于是，我听见一阵风。听不到呼啸而过的隔岸呼喊，听到的只是一个名字，恍惚间，早已随风而逝渐行渐远，随着风的距离便褪去了当初的如梦如幻，不再那么亲密、无间。那曾经的风吹芦花时围炉夜话彻夜长谈一去不复返。原来风是有方向的，是我没有追随啊。

        于是，我看见一朵花盛开。看不到名篇流言中的百花齐开五彩斑斓，看到的，只是巨大花瓣下写下的寥寥数字，是什么，早已不必在意，也许是关于幸福的承诺；也许是关于幸福如何承诺。如果可以的话，这世上还会有不幸吗？于是，我也偷偷在花瓣下写下几句文字——幸福不必装扮，不用修剪，唯有在意。

        如果那棵树至今还在，我想拥它入怀一次。不悲戚，亦不念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