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微弱的太阳重新出现在仁和镇的上空时,这场罕见的肆虐了近半个月的寒流终于结束了。
冰雪开始融化。天气仍然异常的寒冷。小镇象从一场昏昏沉沉的冗长的梦中刚刚苏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直到午饭过后,街上走动的人才开始多了起来。人们袖着手,东走走西瞧瞧,逢人便寒暄几句,顺便狠狠地咒骂下这该死的天气,“让人差点连年都不能好好过了。”
可不是,过年可是顶顶重要的事!这不,都小年二十四了,赶上这鬼天气,家里可啥年货都来不及置办呢。
彼此一圈打听下来,原来家家户户情况都差不多,那也就没那么心焦了。这死天气,可把人给憋坏了,不管怎么样,先暂且松快松快吧。
很快,卖南杂的宋老五门口的火盆前就围拢了一堆人。旧年的老树根烧得哔哔啵啵地响,冷风吹得火苗蓬蓬的往四面乱窜,没一会儿,就把向火的人们的脸烤得通红的。
“呀,总算是活过来了。这些天就和呆在冰窖里似的。”
“可不是。连疯婆子都抗不住了,半夜也不出来骂人了。”
“你们说她怎么这么好的精神?都四五年了吧,夜夜出来号丧。怕不是西洋参吃多了。”
“关西洋参个鸟事。你就没说到点子上。还是刘瘸子看得切,她就差个男人夜夜去戳她几下子。”
一席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宋老五睃了斜对门一眼,做了个轻声的动作,“你们都小点声,被她听见了又该招骂了。”
“怕什么。我家住在街尾呢,长长远远的听不着。她要有本事,敢到我家来骂我,我才算服她呢。”
“邱老狗,你让一个寡妇半夜里到你家去,你想干啥呢?”有人促狭地打趣道。
“邱老狗想为全镇子的人造福哩。”另一人抢过话头来贼嘻嘻地笑着说道。
大家再次哄笑起来。
邱老狗斜乜着眼情,咂巴着嘴嘿嘿笑了下,说道:“这要是放在十六年前,那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嘛?“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带着夸张的为难的表情说道,”唉......那还是算了吧。”
人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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