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我们结束了这一学年最后一次实验,走出实验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在电梯里遇到了第一次给我们上课的那位有点凶的老师,问我们实验做的怎么样。我笑着回答他“还行吧,插管都没有脱出来”。 他还是一脸凶凶的表情,说“这个不是最基本的吗,都是老手了,插管这么简单的事还做不好那不成笑话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在大动物实验上我们已经是老手了啊。
但即便成为了所谓“老手”,在面对动脉插管的时候我还是如临大敌,甚至在静脉注射时都仍然会有些许犹豫。当我们的实验对象不再仅仅是小鼠蟾蜍,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心脏的搏动和身体的温度时,那种兴奋又有点犹豫的心情是不会忘记的。
第一次看见手术器械的新鲜感,第一次静脉注射成功,第一次用手术刀划开兔子的皮肤,第一次被动脉血喷湿衣袖,这些个第一次都让我真正有了要成为一个好医生的觉悟。
记得我们的第一只兔子,实验很快就完成了,最后我试图去给它把颈部丑陋的伤口遮住,即便我知道它已经去世了,我仍然想要这么做。在实验过程中感受着它们的体温一点点流失,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握住它们的爪子。可能很多年之后我会站上手术台,躺在我面前的变成了和我一样的人类,而我早已习惯了挥舞手术刀打开他们的身体,却很难忘记曾经留在我手上的它们的温度。
从第一次接触手术器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要成为一名外科医生的,我喜欢它们。手术刀的凌厉,止血钳的灵活,眼科剪的细致,甚至头皮针的纤细都让我着迷。所以我也享受每一次实验,珍惜每一次动手的机会,像是面对一台手术一般面对每一步操作,这是我对它们最好的尊重。
值得庆幸的是,冰冷的手术刀也没能带走我手上它们的温度,希望这一抹温热能够伴随着我一直向前。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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