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浩《不说》｜山城小镇的坊间故事

李荣浩《不说》｜山城小镇的坊间故事

文／张又一

01

他是我的战友，我叫他高团长，他叫我张政委。

今天我讲的是关于他的故事。

我将近一米八的个子，他最多一米六。而且他还胖，站在我身边真的像个球。

新兵连的时候，他睡在我旁边，我经常听到他骂我的话就是“你个哈马皮”。

起初，我不知道“哈马皮”是什么意思，他每次说的时候总是这样:“张政委，你个哈马皮。”我一听还以为他在恭维我，我也笑着回他:“高团长，你个哈马皮。”

而我知道哈马皮（哈马皮:笨蛋）是什么意思后，他又整出来“妈卖批”。

他:“张政委，你个妈卖批。”

我:“高团长，你个妈卖批。”

后来，我知道妈卖批（妈卖批:cao你妈）什么意思后，他又弄出加巴骚（加巴骚:藏族，吃屎）。

这次我也不骂他了，我直接把他捶了一顿。

李荣浩《不说》｜山城小镇的坊间故事

02

张政委、高团长的名字由来是好玩的。

新兵连的时候，有一次营长把他的衣服交给我们，让我们帮他到洗衣房里去洗。我们把衣服送过去后，把他的军衔给扣了下来。

营长的军衔是两毛二，也就是中校。我们两个人就轮流戴上拍照，那个时候，我们刚刚授完衔，在授衔之前，有很多人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授衔被退回老家去，所以我们很珍惜那个一拐的军衔。虽然是最低级的军衔，但是那代表着我们是共和国的军人，足够我们装逼的了。

当我们碰到二毛二的军衔的时候，那就更别说有多牛逼了，就觉得那军衔就是一块金子，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

从洗衣房回营房的路上，我们两个人轮流戴着，一群群小新兵见到我们都要问声:“首长好！”那滋味，倍爽。

从此以后，我们就相互恭维对方，他叫我政委，我叫他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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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不过，我后来知道，他家里真的有团长，还有比团长更大的官，但他没有靠关系，自己报名来参军的。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关于他的爱情故事。

一天，我问他，他为啥来当兵，他娘的，电影中的狗血剧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是大专毕业来当兵的，比我大两三岁，会说话，会来事，懂得起。

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谈了好多年。对于他而言，他优越的家境不好好上学也能有个好的前程。但他的成绩却离奇的好，成绩好，还有漂亮的女友，家庭条件好，所有的好事他都碰上了，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高中的时候，他和他的女朋友就见过双方的父母，原本两人都可以考上好的大学，有个好的未来，可是一场车祸改变了所有。

他女朋友在高二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去世了。

我没有他的经历，自然不知道他的感受是啥，但那次他讲他的故事的时候，我听的很认真。

此后，他一蹶不振，学习不想学了，什么也觉得无所谓。他家庭条件好，可以纵容他放纵，整天抽烟喝酒泡吧，打架斗殴，个子也就在那个时候不长了。

他考进了大专，没谈一个女朋友，本该放荡的年纪，他选择老老实实的学他的土木工程。

毕业了，成熟了。

然后，他想起了他女友在高中时候说过希望他能够穿一次军装给她看，所以他来当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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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那晚我们聊到很晚，凌晨的时候，连长来查房把我们揪出去了，在11月呼啸的北风中站着。站到半夜，指导员又把我们叫去搞画报，我一个写东西的自然不会画画，所以在宿舍的楼顶上，他拿着小手电一点点的画各种动漫人物，而我则跑回宿舍抱了一床棉被，裹在身上，待在他身边睡觉。

爱情的大起大落，发生在十几岁的少年身上，他挺了过来，也变得成熟了。

虽然他仅仅比我大两三岁，但是我平时冲动想和别人打架，而他总是用三言两语瓦解我的冲动。

现在，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有的时候联系起来，总是哈马皮，妈卖批的不断，但是，我还是一直记得他给我讲的他的故事，只是他不愿意再说，我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