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

今天终于结束了考试，每次考试的心情都不会好，总会焦躁不安，浑身不自在，生活会稍微乱套。但是考完后一种转危为安的舒畅感会让人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应该是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明天就是校庆晚会了，今天的整个晚上操场搭建的舞台都在不停彩排，我甚至听到了最炫民族风，怀疑这是为了和去年的小苹果组成队形，明年校庆就是滑板鞋了。下晚修后被凉爷拉去跑步，走进操场就开始被霓虹灯晃眼睛，恍惚间看见天上有什么飘过，定睛一看居然是灯光照透了云朵，形成不太明显的灰色光斑。

灯光师有病，照天照地就是不照舞台…

并没有认真跑步的打算，于是在开始喘气时就停下来了，旁边就是舞台，排的是《那些年》，改了编曲，并不算太糟。这歌火了这么多年还是各大学校晚会和广播站的宠儿，依然每天是耳熟能详，然而被洗脑的那些年还真的不喜欢这歌。

但就算是不喜欢的东西依然是相通的，被霓虹灯晃着眼睛，想到了应该用“这些年”来称呼的那些年，自己莫名其妙地经历了一些转变，说不上具体的，只知道切切实实地，生活和自我都和以前不同了，懂得了收敛，也懂得了放开，在说起来有点幼稚的人情世故里可以好好地把握度量了。换了一种虽然不精彩，但是更加容易的生活方式，或许是更加消沉，或者是更加上进…或许只是清楚了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游戏不重要，看书不重要，画漫画不重要，谈恋爱不重要，游乐不重要，淋雨不重要，孤独不重要，听广播不重要，写小说不重要，熬夜不重要，昏昏沉沉不重要…

像是把桌子的杂物一股脑推开，我把脑子里丰富的荒缪都推了出去，把能让我可以平平淡淡地好好生活的都摆在了首位，就算知道这些都是用来催眠自己的巨摆，依然不想做那个醒着的人。只是为了生活能够波澜不惊，暂时放下了梦想的包袱，兴趣的包袱，偶尔提起，也是像烫手山芋一样迅速扔掉。

只是在想，少追求一点东西，生活可能更好过。有梦为马，随处可栖的人，我也曾是。

忽然惊醒，自己居然已经被现实驯服了，这些以前热血沸腾的我是肯定无法接受的，就像是漫画里让主人公面对现实的人，他们在漫画的观念里肯定是错的。但现实却真是这样的，面对现实的确很重要…饶了一圈依然是回来了这里，梦想的教徒是无法被叫醒的，而现实的走狗也不会再活过来，大家各行各路，相互鄙视，看不惯对方，不理解对方。

追溯太多，跑题严重。回神时汗已经被风吹得冰凉，整个人有点冷，天上只看得见半片月亮了，却也是遮遮掩掩的，让人看着有些难受。凉爷跑了过来，差不多到点了，于是我们也准备回去了。骑车时还听见唱歌的学长高呼“学弟学妹能给点掌声好吗”，接着便是一首《飞得很高》。但我们现在应该飞行吗？在这蹒跚学步的年纪？不自量力的挑战最后就必定是奇迹而不是螳臂当车的后果？

Who has fallen asleep? Who is awake?

Who should wake up?

莫痕

2015.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