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音乐

作者: 木卫一号 | 来源:发表于2019-07-24 14:48 被阅读1次

人类很难控制的一个虚无缥缈的事情就是情感,它复杂,难以琢磨,让人纠结让人烦躁,想摆脱又逃离不了。不管我们用理智如何去控制某种思绪,如果没有出口,任凭情绪的河流泛滥,情绪的红潮就算不决堤,泛滥的情绪也想找某种东西去寄生才能消散,如果寄生到了其他人身上,那很可能会伤害到对方。如果这个时候,带上耳机,放上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心中那头不可控的小怪兽随着舒缓的音乐,渐渐不再狂吼,慢慢的连同整个人的体温都降了下来。当画面静止了,文字也停止了,你无处安放的情绪这个时候就需要音乐来承接了。

还记得大学时代,我更喜欢跟朋友在自习室,累的时候就一起听流行乐,听着唱着那些爱恨情仇,还颇有触动。至于古典音乐,说来惭愧,除了练琴和排练,几乎我的歌单里都是流行乐。那个时候喜欢歌词大过旋律,歌词更能刺激到年少的我们,甚至教科书一般指导着我们现实版的那些小矫情,大家常常在大考之后唱个通宵,有的同学唱到肝肠寸断时还会嚎啕大哭,那时候的音乐,像一把把锋利的刺刀,直插人心,但现在回想,毫无力量,只能说陪伴过我们,但当时听的那些歌早已忘记。

等到研究生阶段,同学各有各的研究方向,也各有各的导师,我也开始习惯了独来独往地自己闷头写论文、练琴、听歌,这时候的歌往往无法分享,再加上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了,反而不愿意跟别人分享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受了,互相见面还不如直接聊聊‘今儿天不错哈’,听得更多的是没有旋律的东西。跑步、骑行的时候,耳机里放着轻松的优美的无词背景音乐,看着周围的风景,感觉无比的惬意自由,只要音乐在的地方,我就算一个人,也不会感到寂寞,心烦的事情,也会通过音乐去消解而不会去找其他人倾诉,毕竟语言并不能表达一切,有时候你传递给其他人你的信息在对方听来,就完全是另一个版本。这个时候,音乐,就是一剂解药,清热解毒,口感还微甜。

所以,对音乐的类型,我听得都很随意,基本上是什么好听,什么带给我好心情我会听什么。更不喜欢给音乐来个高下等级之分,尤其对于现在大家普遍说的高雅音乐,其实就是几百年前的流行音乐,只不过经过了大浪淘沙之后,流传至今的都是经典的。没必要将古典音乐束之高阁而望而却步。正因为它是大浪淘沙留下的,所以在所有音乐类型中,我更青睐经典。

古典音乐有个创作旺盛的时期,这点非常类似于上世纪70-80年年代的流行乐,就是在上世界二十年代-三十年代期间,几乎所有的音乐家写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而在三十年代末的时候结束了繁盛的创作,进入了演绎时代,正像是如今我们不断翻唱、翻拍的作品一样。正像川久保玲说过的一句话:这个时代已经将所有创意创意了,没有创意,无须创意。演绎时代是一个过筛子的过程,指挥家、演奏家会不断演奏、翻新一些作品,观察总结观众们的品味和反响,然后再次根据观众的评论来决定下一步的演出计划,反反复复的过程,便留下了最适应观众耳膜的音响。

那么古典音乐到底和流行乐给我们带来的感受有何不同?梁漱溟老先生曾经说过,人一定要解决三个关系,人和物,人和人,最终是人和自己内心的关系。归根到底,始终要面对和内心的关系,尤其人到中年,前方依稀看到死亡的影子,精神方面的需求正随着物质的满足快速的生长。中国正处在一个折返点。中国人是不可能无限制地再吃下去的,在物质生活已经丰富到糟糕的情况下,精神需求能不增长吗?中国人最难照料的不是你的胃,而是你的这颗心。中国人现在最大的不幸是不会与自己相处,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速运转的陀螺里头,才觉得踏实。一旦闲下来,就掏手机,就要把你所有无聊的时间都填充掉。那么请问你活着干嘛?你错过了人生中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

现在的孩子,选择太多了,能玩得也太花哨了,音乐书籍更是随处可见,不像我们小时候练琴,想听听原版音乐都得托人从南方带回来CD,等到手时候反复听,听N遍都不觉得腻。而现在小朋友信手拈来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反而不知珍惜。多的东西未必是好的,少而精,或许才是真正的归宿。

今早在去单位的路上,我听着拉赫玛尼诺夫的c小调钢琴协奏曲,在一条拥堵街道上,丝毫不觉得心情烦躁,因为有拉赫玛尼诺夫的陪伴,早上上班的路途没有飙车大赛般紧张和被超车的怒气。我甚至想时间再慢一点,车速再慢一点,任凭周遭再旋转,我也有自己的速度和温度,有音乐相伴,不必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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