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革初期,举家迁回老家。老家的宅子对面不远处有一洼水塘。那时候村里种麻,这塘水用来沤麻和浇灌。夏天会有大人小孩洗澡(就是游泳,反正塘不大也游不开)。
那一年,我大概也就是5、6岁,记得有一天很热,几个同村的孩子光了屁股跳进去。不一会儿出来时,就少了一个。等一会儿再不见踪影,那些孩子就怕了,唤来大人打捞。就在一处沤麻的井里(靠近塘边往深处挖一方形方便往里堆放麻,水可以全部把堆放的麻浸没)把那孩子打捞出来了,早已窒息。农村救溺水者是把被救者肚子朝下横放到牛背上,利用牛走路颠簸把积郁肺部的水排出。那孩子的父亲牵着牛边走边嚎啕,不断地擦拭着牛背上溺毙者排出的大便,孩子的头垂着,脸部发青,没有救过来。

没多久我二大爷(就是二伯父,我们老家就是这么个称呼法)也走了。走之前,大人们把我叫到跟前,说是再看一眼。那时小不懂,就是感觉有点害怕。那房子是坐南朝北的,低矮且昏暗。老人家平躺在杂乱的床上,整个身子都埋在破旧的被褥里,双目微闭,小小的窗透过一缕微弱的光覆盖在他的脸上,干枯而灰黄,微微张着嘴,也看不出出不出气。家人们就这么侯着,耐心等待他呼出最后一口气。

再不久,我们迁到邻村一处破庙改的村小学校住,妈继续教小学,爸则调到公社(现在的乡镇)一所高中任职。
我们住学校东面一处两间的房,这是这座破庙的配房。庙的殿堂是三间瓦房,里面的像早已毁掉,到底曾经供奉的是哪一位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有人说那里面住着鸡屎婆,我还真在房梁上看见过鸡粪,整个院就我们家养了几只鸡,但牠们绝对没有飞上房梁的能耐,至少那时我是这么认为。这处建筑是这座小学最豪华的房子啦,学校的最高首脑集团用来作办公室。
房子东外山墙上挂了一盘用电的闸刀,那时农村就用上电了,但经常停电,自己需要备一些煤油灯和蜡烛。有一天,好像是电路出了问题,印象中是一位高年级学生(好像那时候的学生年龄也大)爬在一架梯子上捣鼓那盘闸刀,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挂了,很快。是别人用竹竿(不知道竹竿哪儿来的?)把他和电线分开的。
都是些童年的记忆,印象比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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