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起,我好喜欢你
(你好,司徒原。)
我在十七岁喜欢上你,他们说,人在十七岁喜欢上的人不能永久但却是一生中最深刻的记忆。因为十七岁纯粹,纯粹的是那个时候的你我。
我是顾西,出生在海边城市,从小闻着海风长大,妈妈说这里的女孩都是海的女儿,那个时候我揽着妈妈的脖子说“不,我是妈妈的女儿。”那个时候天真烂漫,怎么都长不大。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十七岁那年我离开了这里,去了另一个地方。
人们通常叫它魔都。
父亲回了总公司,任行政总监。父亲与大伯合开的房地产公司现在在全国几近龙头。我喜欢大伯家,因为我喜欢大伯家的哥哥,即使他从小欺负我, 我依旧喜欢他,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长得好看。他叫顾易,比我见过的所有男孩子都要好看,大人们总说我们两个是相爱相杀。小时候,他可以霸道的抢走我手中的玩具,也可以留下好吃的糖果塞进我的嘴里。大了,我可以买一张机票飞到上海约他出来在外滩看一夜的星星,只因与父亲赌气。虽然第二天还是被赶来的父亲拽着衣领扔上了飞机。
十七岁前,我最喜欢的男孩子是顾易,十七岁以后,不是了。
前者的喜欢无关于风花雪月,仅于兄妹深情,后者的喜欢则十分不同。
飞到上海那天,很热,路上的人走的都很快,路过这里的弄堂瞥过一眼,有些旧却像极了老上海的味道。我没有住在弄堂,而是住在市中心漂亮的公寓里,我看见一串飞鸟飞过,麻木的像这个城市的人。
那个时候我可以看到这里的人站在市中心用近乎渴望的眼神望一眼这里的公寓,随即又扎入地铁里不知去向。顾易以前说过我总爱观察每一个人。
上海的天很热,让人口干舌燥,走在顾易的学校里,算一算时间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顾易了。 “阿姨,我要一瓶矿泉水。”阿姨笑了笑“小姑娘是要去篮球场吧。”
阿姨笑的意味深长,留我一个人不知所以。难道在学校里买水都是要去篮球场的吗?
我没有联系顾易,因为想给他一个惊喜。
“你好,你知道高三级部的顾易同学在哪儿吗。”随手拉住一个女生问道,女生眼睛翻了翻,露出一大块眼白,莫名其妙收到了一记白眼。
“篮球场。”我知道顾易这样的人无论是在普通学校还是这种贵族学校都会是风云人物的。女生渐渐走远了,我却依旧能听清她和闺蜜的话语“哼,又一个去找顾易的,快走快走,慢了一会篮球场占不到好地方了。”
顾易,你知不知道我来这儿第一天就被你的倾慕者白眼了。
篮球场人满为患。女生们把篮球场围的水泄不通,我翘了翘脚却什么也没看见。忽然明白了阿姨意味深长的眼神,这里的姑娘们可都是手里拿着一瓶水的,阿姨啊,你听我解释,我买水真的是为了自己喝的啊。
紧紧攥着手里的矿泉水,心里暗暗想,一会一定不能给顾易喝,一定一定。
在受了无数白眼和辱骂后我终于挤到了前面,这才真真看清了场上的境况,我一眼就看到了顾易,因为在我刚刚挤到前面的时候,他投了一个三分球。场上欢声雷动。
上半场很快结束了,顾易明显没看到我,径直走向离我较远的地方,在看到一大群女生涌上前递水的时候,我着实咽了咽口水,拧开手里的矿泉水,刚想抬手喝却被对面的男生拿到手里“谢谢。”
定睛看着面前的男子,仰头喝着水,浑身上下都是年轻男子的味道,精致的发型被汗水有些沾湿了,星眸碧齿,好看的样子。
顾易,对不起啊,场上我看到第一眼的是不是你,是面前这个男生。可是,你喝我的水这是怎么回事啊。微微叹了口气“同学,这瓶水我喝过了。”明显看到了男生眼里的不可思议,好看的眼睛瞪的有些大,周围的女生窃窃私语。
“顾西!”谢天谢地顾易你终于看到我了。
顾易走到顾西身边,一把揽过她的脖子“死孩子,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先放开我,你这个不懂惊喜的怪物。”
顾易笑了,完全不顾周围人的惊讶,他一把扯过顾西面前的男生“司徒,这是我妹。”
“顾西,这是我朋友,司徒原。”我看着他笑着说了句你好,然后我在想怎么跟他解释这瓶水可不是买给你的。
男生眉眼好看的很,轻轻的动了动,好像全然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顾易,你妹可比你好看多了。”
那是顾西第一次见到司徒原,没有感慨他比顾易还要好看,而是愣愣的想他为什么要喝自己的水,让人忘不掉的是篮球场内的温度,男生的锁骨,女生纤细的手臂。
时光刚好,我们相遇。
(你好,南落。)
我来了这个地方有几天了,日子冗长却还是那样的令人陌生。
顾家公子天天陪我吃喝玩乐,整天没个整形,真真不像大伯面前的顾易。
那日,我与顾易出门,他一路上笑吟吟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说,顾姑娘,一会吃饭加双碗筷。
我那时着实没猜到是他。
他喊顾易的时候,我回头看他,穿着和顾易不同款的白衬衫,许是比顾易高的原因显得要比顾易成熟,这时,左肩被拍了一下,顾易凑到我的右耳说“司徒前几天刚成年,所以跟着他去哪儿都行。”我皱了皱眉嗅到了话中的不寻常,转过去抬手想要打他的头,却发现顾易已经长得很高,不再是小时候的小个子了,也罢,放手。
司徒原走过来,噙着笑意“你们两个干嘛呢。”
顾易含着一脸的委屈“司徒,顾西这个坏姑娘欺负我。”然后我整张脸都在抽搐。
司徒原只是笑了笑,要顾易不要欺负顾西,毕竟是妹妹。
他长她一岁,在她打算以一个孩子的姿态活着的十七岁,他已经要求自己一种成熟的姿态活着,成年的十八岁。
三个人走在街上,对这个地方太过陌生的我只能跟着他们瞎转,我摸了摸肚子,站定,冲着前面还在走着的人喊“哥,我饿了。”
司徒原和顾易转过头来看我,在顾易一脸恍然大悟的时候,司徒原向我走了过来,那样大步流星,笃定的步子让人踏实,一如他的人。他走到我面前,只是笑了笑,一把揽过我的肩膀“走吧,哥带你去吃饭。”
惊讶了一会才反应上来,得,又多了一哥。
等顾易反应上来了,在我们身后嗷嗷叫着“司徒原,你还我妹妹。”
我转头看着司徒原,刚巧他也转过来看我,彼此笑着,再也简单不过。
身后顾易的手机响了起来,许久,才接了起来,他说了一句“南落。”就走向渐远的地方讲电话。可我分明感觉到了搭在肩上的手僵硬了一会,虽然时间短,却依旧让人感受得到。
他说“小西。”
我一愣,看向他才知他真的是在叫我“啊?”
“小西,可以让我这么叫你吧,你不在的时候顾易可是一直这么叫你的。”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听得心惊肉跳。
顾易还能叫出这么肉麻的名字,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瞥向顾易的方向,冥冥间,总感觉发生了什么。顾易跑过来,皱着眉头“司徒,南落那边有急事要我过去,今天你就帮我陪陪顾西,她对这里还很陌生。”司徒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顾易看向我,我鬼斧神差的学着司徒原的样子点头。
顾易走后,我跟着司徒原去了一家高级餐厅,我总记得这个高档连锁餐厅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在走进去的一瞬间,我听见服务生整齐划一的调子叫司徒原“少爷。”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顾易,你就这么放心的把我交给他。
餐桌上的气氛怪怪的,对面的司徒原像是在想些什么。
“司徒原,我哥是不是有情况啊。”
南落,分明是个女孩子的名字,能让顾易这么着急的肯定的很重要的人。
他抬起头来,因为隔得太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睫毛的抖动还有他眼中的我,五月份的天有些热,在他看向我的时候我竟然觉的脖子上在冒汗。
“你是说南落吧,她是顾易的女朋友。”
叉子从手中掉了下去,忽然在想很多事情,在这样的一个好天气里溶成繁冗的心绪,脑海中几百万只飞鸟扑棱了几下全部从深林里飞走了,却没有声音。
或许没人知道,我是多么担心那件事的发生。
司徒原皱着眉头,许是诧异我的惊讶“小西,没事吧?”
面前的男子微微皱眉,还带着十八岁该有的气息,他叫我小西,忽然想起彼此也不过认识了没几天,怎么就失了态了呢。
司徒原,我在几年后这样想,我讨厌你叫我小西,甚至讨厌几年前笑着看你的自己。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思绪却跑远了,顾易,你在哪儿?在那个女孩身边?
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南落。
司徒原陪我一起去学校办转学手续,刚出主任室迎面碰上顾易和南落。顾易笑着,眼角深深弯下,从未见过的顾易。身旁的女子,长发,美丽,像极了每一个男生心中的初恋女友。顾易看到我愣在原地,反而是南落大步向前,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南落,你就是顾易的妹妹顾西吧。”
女人的直觉在这个时候变得特别厉害。只相互看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南落,她对我亦是如此。
南落的眼睛特别好看,南落的长发特别好看,南落是个好看的女孩。
我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愣在原地的顾易,一时,心很慌。
“你不是有急事吗。”说话的司徒原,用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口气,迫使我抬起头迎着阳光去看他的情绪。
女子笑了笑,眉眼像墨一样晕开了“刚才是有的,怎么了,司徒。”她向前想挽司徒原的胳膊,却被他不留余力的躲掉了。
怎么回事。
几乎很快的,司徒原伸出手来揽住我的肩膀,让我惊讶。眼前的南落更是不可思议。 “顾易,你还是陪南落吧,妹妹还是我来陪吧。”司徒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顾易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顾易,你想说什么,没事的,你不需要的陪我的。
当司徒原揽着我走过顾易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司徒原对顾易说“顾易,原来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疼顾西。”随后,扬长而去。留下谁的落寞身影。
在拐弯后我打掉了他搭在我身上的手,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一时间搞不懂他和顾易的关系,更不懂他是敌是友。
“小西,你跟顾易说的一样。”他站在我身边,替我遮住大半太阳,抬头,他的脸和太阳一样耀眼。
我没讲话,只是一直往前走,他便在身后跟着我“别跟着我。”我惊异的停在原地,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此刻我有多生气。
他依旧冷静,与这个浮躁的天气浑然不符“我怕你会迷路。”
有些人,总会突然闯进人的世界里,就像以后的日子里,司徒原握紧顾西的手,转过头吻了吻女孩的头发“傻姑娘不要迷路。”会让顾西忽而想起这个下午。
我转过头看他,一时间有些难以启口,思储了许久的语言最后竟苍白的问出了一句“司徒原,南落是不是喜欢你。”
她挽你是不是喜欢你,是不是她本就不喜欢顾易,我想听他的回答。
他说:“不是,是我喜欢南落。”
身后的喷泉在那一瞬间涌了出来,让人猝不及防着,就像司徒原的回答一样,司徒原向前一把抱住我,喷泉水淋了他一身,我却近乎本能的推开了他,他愣在原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怎么了,小西。”
“顾易知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南落选择了顾易。”
我看了看他,全身湿透了,何必要为了我挡水呢。转身就要离开,完全没顾身后男子说的那句“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顾易,你是有多喜欢南落,竟然能够忍受南落继续这样和司徒原暧昧。
虽然能够看出司徒原对南落的决绝,但眼神中的情愫到底是掩盖不住。
回家本想睡一觉明天准备第一天上学,手机的短信声却一直在响。
“顾西,早点睡,明早找你一起去上学。”顾易
“小西,不用担心,我和顾易是好兄弟。”司徒原
“顾西,我是南落。”南落
那晚,我关了手机,脑子里都是南落,司徒原和顾易的样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南落,我那时还觉得她是个温婉可人的女孩。
(你好,陈语星。)
你可能不会相信,顾易,司徒原,南落在两个月后参加了高考,并且顺利的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人生设置的让人不敢去相信。
我却依然记得第一天我去学校的时候,其实是记得司徒原来找我的时候。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随即便听到了敲门声“咚咚”我听见司徒原叫我“小西。”
班里的人议论纷纷,我从他们的讨论中走了出去。看着站在门口的司徒原,那天的他没穿校服,格外显眼。
“小西,一起吃饭吧。”他笑,然后伸出手来想摸我的头。条件反射般的我后退了一步,说了句“好。”
校园里,司徒原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略显无所适从的我,我们一起走着,却一直没有并排。
他在我的对面坐下,轻轻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我喜欢南落了。”
他说的很轻易,我愣了愣,随即笑了笑,也是,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不是,只是有些不可思议。”
“她和顾易在一起以后,我们就不再联系了。”司徒原抬了抬头,用下额轻指向一个地方,转头,是顾易和南落。顾易背对着我们,只能感觉到他在笑,笑的后背都在抖,南落看到我,怔了一秒,却又马上低下头,吃饭还有和顾易聊天。
南落,是在惊异我和司徒原在一起吃饭吗。
转过头去看面前的男子,是个温暖的男子啊。
“小西,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我和顾易还有南落都要考同一所大学,你也会来吧。”
“嗯。”
司徒原伸手摸顾西的头发,顾西没有躲,头发很软,是一个女生该有的质感。
南落在后面看着,心中竟震了一下,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湖泊起了波澜。
后来的一个月里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而我在高三的时候认识了陈语星。 说到陈语星,全校应该没有不认识她的了。刚入高二,就在周一大会上冲上台向顾易告白。她喜欢顾易人尽皆知。直到顾易和南落在一起了,她才收敛了许多。我的位子就这样被这个女生从第一排搬到了最后一排同她一桌,我坐在她旁边,看着眼前的女孩嘿嘿笑着,一脸纯洁无暇“你是顾西吧,我是你未来的嫂子,我叫陈语星。”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假咳了几声,也清楚的听见她前桌的女孩小声的跟同桌说了一句“不要脸。”
就这样我认识了陈语星,并在老师要给我换座位的时候拒绝了老师,因为除了我没人再愿意跟她同桌,她桀骜着也爱着顾易。这是我后来熟识她才得出的结果。
她会在上课的时候轻轻戳一下我的手臂,递过来一块大白兔奶糖,然后又趴下睡觉。会在晚自习结束后求我帮她补课,然后旁敲侧击的问有关顾易的事情,那天,她从外面回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顾西,我带你去看画展吧。”我还没有反应上来,她就已经替我收拾好了书包,扯着我去了学校后墙,那是我第一次逃课也是第一次爬墙,更是我第一次了解陈语星。
我不懂画,在画展里走马观花的看着,与此刻许多追求外在文艺而来看画的人并无不同,而陈语星,她看着一幅幅的画近乎痴迷,眼睛里尽是光芒,“顾西。”我听见她喊我,大步走近她,只见她站在一幅画前,眼里尽是泪光。而画的左下角标着作者,陈语星。
“这个是你画的啊,真好看。”
她只是笑,却是我跟她许久同桌以来未曾见过的光景。画里的女生站在男生后面,轻轻握住他的手的影子,却高兴的不知所以。勾勒与色彩原来真的可以造就最好看的世界。
我凑近画,“这个男生是顾易吧。”眉眼间自有八分相似。
陈语星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幅画“顾西,我真的特别羡慕你,因为你的顾易的妹妹。”
“陈语星,你有没有想过会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她转过身来看过,眼中有些迷茫,她说“不会再有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顾易。”
是啊,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是自己可以抉择的呢,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伸手抱住了她,因为她的样子让人着实心疼,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只差一个拥抱。
自那以后,我与陈语星的关系进了一大步,在她不在的时候,有女生过来悄悄的告诉我,不要跟陈语星走的太近,我不说话,慢慢的大家也就作了罢。
陈语星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小心翼翼的活着,小心翼翼的爱着顾易,我有些心疼她。
陈语星的成绩一直在跟顾易的学校打擦边球,高考前的每一次细心提问,心急时额头上的每一颗汗珠,我都看在眼里,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和顾易上同一所大学。许是我与顾易相处的时间久了,竟看不出语星眼中特别的顾易。
高考前一晚上,语星紧张到很晚,她打电话过来,语气中都是不安,许久才睡去。
挂了电话才发现手机上的很多信息。
丫头,好好考,考完哥带你出去玩。——顾易
顾姑娘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顾易
剩下的几条都是顾易和几个朋友亲戚发来鼓励的。
直到翻到最后一条。
小西,我在楼下,等你下来。——司徒原
消息已经是近一个小时前了。
慌慌忙忙间我跑下楼,门口有个瘦削的身影,有些单薄。
“司徒原!”
他望向我来了,只轻轻挥了挥手,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自责,愧疚,无所适从。“你怎么等了这么久啊,万一我看不到消息不下来怎么办。”那个时候我难过的有点想哭,如此想来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没事,我见你站在窗子前一直在通话就没吵你。”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又几乎顺畅的抱住了我。
手脚的无措感,浑身的僵硬,我有些茫然。
他说,小西,明天好好加油,我想在学校见到你。
我靠在他身上只用力点了点头。我不知道那个拥抱代表了什么,那个时候太过年幼,心中只有紧张。
后来,我和陈语星确确实实考进了顾易司徒原的学校。
我们以为这是新生活的开始,却不知已经是跌进了深渊。
(司徒原,司徒原。)
司徒原正式进入家里公司是在二十周岁那天,生日聚会和入职庆祝合二为一。请了些圈里有头有脸的人,当时顾易被派到英国学习一个周,我就跟着父亲一起去了会所。
那里的司徒原一身剪裁有致的黑西装,笑脸迎着每一个人,说的也是商场上的客套话。
那里的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司徒原望着我笑了笑,对我身旁的父亲说:“伯父,您来了。”
父亲早些年跟司徒原的父亲也有些交情,想来也是温厚的拍了拍司徒原的肩膀,“小原,你真是跟你老爸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老顾,你还是老样子啊。”说话的是司徒原的父亲,让我恍惚间看见司徒原中年的样子。
寒暄了几句,司徒原轻声告诉我“你先进去,一会我去找你。”
那样的场上,觥筹交错间,都是利益的味道。
在拒绝了多个纨绔子弟的邀请以后,在喝了好几杯酒以后,我开始慢慢嘟囔起司徒原。
“臭司徒,怎么还不过来啊。”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在我身后,他从身后伸过手拿起在我手上的酒杯,“等急了吧。”
就这一句,竟让我红了脸。
一个近乎半环抱的动作。
我瞧了瞧周围,大家谈笑风生尽兴喝酒。
我趴在司徒的耳边问“司徒,你都忙完了吧。”
他僵硬且麻木的点了点头。我没转头看自然也没看到他红透的耳根。
我拉过他的手臂“走吧,司徒,出去过生日吧。”
那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庆祝生日朋友间谈天说地。
几乎是很盲目的走在街上,终了,我才假咳了一声“司徒,怎么办,我不知道去哪儿。”
此时他已经松了领带脱了西服外套拿在手上,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真好看啊。
司徒原摸了摸我的头发“傻姑娘,我带你去个地方。”
就这样,我们着装华丽的出现在一个面馆。引来很多人的侧目。
“陈哥,两碗牛肉面。”
“呦,司徒来啦,马上就来。”
司徒原看起来跟这里的老板很熟,而我真的很难联想到他与这个小面馆的熟悉。
“小西,这个面馆的老板的牛肉面一流。”
他弯起眼角竖起大拇指的样子忽然让我发现,司徒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男子啊。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碰杯之间,我说,司徒原,生日快乐。
他说,小西,我真的已经很快乐了。
那晚我们喝酒谈心,一起哈哈大笑,甚至一起弄脏了昂贵的礼服。
那晚的我喝的很醉,恍惚间睡了很久,醒来已经在司徒原的背上,思想却依旧不明智。
只会喃喃叫“司徒原,司徒原,司徒原。”
听见一句一句的回答“小西,我在,我在的。”
剩下的浑然不知。
其实那天晚上发生的远远不止这些。只是因为我的大醉所以错过了很多事。
而那些事却是我几年后才知晓的。
原来生活惹人心,冥冥间自有定数。
从那不久,南落来找过我。她在路上拦下我,“顾西,我们谈谈吧。”我从不觉得我跟她有什么可谈的。
“顾西,你喜欢司徒原吧。”她问的直截了当,一点都不掩藏,倒提起了我的几分趣味。
“且不说喜不喜欢,南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变的难看。
“顾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肯定怪我抢了你的哥哥,可我…..”
“别用你的强盗思想来定义我,顾易永远都是我的哥哥,至于喜欢不喜欢你,南落,我从来不愿意讨厌任何人,不如我劝你一句,做好你本分的事,还有,收起你的虚荣心。”在她没讲完时我便打断了她,她的想法昭然若是,一个家境普通的漂亮女孩到底是享受着两个那样优秀的男子的追求的。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南落这样的女孩是进不了顾家的门的。
抬腿就要走,却看见了走来的顾易,微微叹了口气,傻哥哥呦。
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晚上来我家吃饭。”
司徒原自从进了公司,就很久没有呆在学校了。总裁的位置给了他太多的压力,常常加班到深夜,什么事都要做到事无巨细。今天恰逢周六,学校没课,我到司徒原家公司的旁边打点了几份甜品想去看看他,许是来过几次的缘故,许是上次来撞见司徒伯伯让公司里的人都认识了我,总而言之,进入司徒原办公室特别容易。
“咚咚咚。”
“进来。”他连头都没有抬。
轻轻走到他对面,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学着他们公司人叫他的样子“少总,我来给您加个餐。”他蓦地抬起头,望见是我,放下笔,伸了伸懒腰,“你来了。”
“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加班了。”
他点了点头,却是露出了疲惫的神情,我知道,他这个样子从来都不敢让他的员工看见。
“别累坏了自己,工作是做不完的,以后我常过来看你,可别让我每次过来都看见你在加班。”我一边讲一边打开旁边的甜点,这些都是根据司徒的口味挑的。
他坐在对面,突然笑了“遵命。”
其实,后来我没有常去看他,因为在我的生活里发生了更为严重的事情。
(顾西,你相信我。)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我恍恍惚惚,如今想来,都是无力。
只记得,那晚夜深的厉害,我坐在学校的露天操场上喝了一堆啤酒,酒精刺激着神经,在黑色里哭成泪人。司徒原也是这时候坐到我旁边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揽过我,许久,才讲“小西,哭出来吧,会好受些的。”
生活总会将人杀个支离破碎,我们想要和平相处却总是偏偏不如人意。
那一天,陈语星被学校开除。
那一天,陈语星紧紧抱着我,她说:顾西,你相信我。
那一天,顾易看向陈语星的眼神无比厌恶。
那一天,陈语星红了眼睛。
照片,信件诸多信息出现在了校长办公室,校园网,这个学校一时间变得杂乱不堪。
陈语星做坐台小姐的消息遍布全校,一封匿名信件出现在校长办公室,学校董事打着证据确凿的名号立即开除了陈语星,动作快到让人咋舌。
我忽然想起刚入校的时候,南落找到我,她迎着风笑着,眼睛却变的凌厉起来,“顾西,管好陈语星,别让她来烦顾易,否则不要怪我。”
那时的我全然当了句笑话听。
如今想来,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前些日子顾易和南落吵了架闹了分手,两个人半个月没理对方,南落最近又被学校派到别的省交流学习,所以前天陈语星在学校的广播室做了一场惊动全校的告白仪式,顾易冷着脸开车离开了学校。
留下了全校的胡乱说法。
可是,他们吵架吵的过分,和好也和的很快,我想他们之间顾易是多爱一分的人吧,不然又怎能一次又一次的低头。
我的哥哥,他本是非常骄傲的男子啊。
我从司徒原的肩上抬起头来,满眼血丝的看着司徒原,“司徒,带我去找南落。”
他皱了皱眉头,用着极其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找到南落的时候顾易也在,他们坐在咖啡厅里说说笑笑,羡煞了旁人。
带着酒气,我不太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大步走到顾易身边,“顾易,怎么了,这么晚了都不回家吗。”有些讽刺的让每一个人都听得出。
顾易皱了皱眉,起身扶着我的肩膀“顾西,怎么喝了这么多。”几乎很快的我挣脱了他,靠着身边的司徒原近了些。
“哥,你要不要先回去,我跟南落有事要谈。”
南落的眼神淡然的可怕,她只上前挽着顾易“怎么了顾西,有什么事不能当着顾易的面谈吗。”她确实好看,一挑眉一微笑仿佛都会迷倒众人。呵,蛇蝎美人。
“南落,不是我不敢当着顾易的面,是我还想在顾易面前给你留几分面子。”
南落轻笑了一下,瞥向我身旁的司徒原“司徒,顾西这是怎么了。”
司徒原没有讲话,他只默默的看着,却早已经观透全局。
“别绕弯子了,南落,校长室里出现的有关陈语星的信封是你做的吧。”
我看见她的眉眼轻微动了一下,却又很快的换了回来,她轻轻扯了扯顾易的衣袖“阿易,你看顾西胡说些什么呢。”
而此时,顾易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南落,自己做的事怎么就不敢承认了。”
“顾西,这种话不要乱讲。”我分明看到了顾易紧皱的眉头,一时间我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到底是南落的什么这么吸引着他,以至于让他蒙蔽了双眼。
我看着顾易,突然觉得现在的他很陌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应该知道我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怎会轻易说出口。
我随司徒原走出咖啡厅,天有些冷,司徒原脱了外套披在我的身上,他深深叹了口气,“小西,别太难为自己。”
那件事让我如此肯定的不止是话语和猜测,更是因为在找来的路上,我找的人告诉我在监控里发现了南落的身影,在酒吧里,在校长办公室的拐角处,在学校网吧。
发布在学校校园网上的照片地址,我找人查过,账号是匿名的,可是地址明明确确是我们学校的网吧。
让我欣慰的是那个时候司徒原站在我的身旁,一言不语却是用行动支撑着我,好像我做什么他都会在我身旁,相信我。
我承认,这几年我已经很依赖司徒原了。
我记得那天陈语星抱着我,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哭的喘不上气,她说“顾西,你相信我,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是那天有人告诉我顾易在酒吧里受了欺负,我去了以后被灌酒下了药但我意识很清醒,我没做那些事。真的,顾西,你跟顾易解释一下,解释一下吧,我求你了顾西。”
她扯着我的袖子一个劲的求我,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可是怎么办呢,现在,顾易也几乎听不进我说的话了。
我叹了口气,或许是着急让她盲目,细细想来,顾易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被欺负呢。
我当然相信陈语星,可更多的人更愿意去相信那堆照片,包括顾易。
陈语星被劝退了,可仍然抵挡不了风言风语,从学校传到陈语星家住的巷子,从巷子传到小镇,她的父母带她搬了好几次家,可他们仍觉得在路上走有人在暗暗嘀咕他们,被人戳了脊梁骨。
在那儿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传的这么快。也在那儿之后,陈语星变的抑郁不再讲话,她的画突然变的十分严肃。
再然后,我经历人生中极其黑暗的日子。
(光明没有吃掉黑暗)
陈语星是在大学的教学楼跳楼自杀的。
那个下午的阳光太好,是个适合自杀的日子。
楼下围了好多人,顾易站在楼上,面无表情,陈语星的嗓音歇斯底里,她喊“顾易,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你相信我。”
顾易说“嗯。”却依旧冷冷的。
反而是在楼边的陈语星冷笑了一下,“顾易,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她说,顾易,我爱你。
我不知道她奋力跳下的瞬间心中到底有多大的死寂,血流了一地,惊慌了整个学校。
原来,流言真的能杀死人。
我在大家一步步退后的同时一步步上前,眼泪流的让我看不清眼前的路,看不清且看不清吧,陈语星也一定不愿意让我看清她此时的模样,报警,尖叫,一时间乱成一团。
有只手突然抚在我的眼睛上,泪水湿了他的手,司徒原捂住我的眼挡在我前面紧紧抱着我,他说“小西,别看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抱他,哭到说不上话,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才说了句“司徒,我该怎么办啊。”
这件事的封锁,处理的很快,学校花了大价钱,又毕竟是自杀,很快就随着岁月过去了,留下的不过是我们这些熟悉人的伤心,还有饭后的谈料。
之后我才看见,陈语星日记本的最后一句话:顾西,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我继而颓废了两个月。
顾易来看我,我就赶他出去。
顾易,真的对不起,现在见你,只会让我更加想起陈语星。
这段时间少不了司徒原陪在我身边,他坐在我身边无言,只是日日都来。
两个月后,坐在我身旁的司徒原接了一通电话,慌慌忙忙,起身走到门口,便转身望向我“小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顾易,刚刚他打电话来说南落嫌弃他是个残废。”
终于,我以前担心的这件事还是来了。
只这一句,我就几乎没有停顿的站起身来,拉过司徒原的衣角“司徒,快,去找顾易。”
屋子里的顾易喝了太多的酒,身旁的空瓶让人无法下脚,我坐到他身旁轻轻抱了抱他“哥,我来了。”
陪他喝酒,陪他消愁,也是消自己的愁。
此刻清醒的只有司徒原,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不清醒的人。
“阿易,为什么。”司徒原的话让顾易笑了笑。
“因为,我觉得时候到了。”又是一顿喝酒又是一顿呕吐,看吧,顾易,我们确实是兄妹,消愁的方式一模一样。
是的,顾易的左眼看不到。先天性的。
所以他的头发总是碎碎的,轻轻遮住了左边眼睛。其实顾易的左眼与我们并无不同,只是显得有些空洞罢了。
顾易要强从来不愿意让人知道,不过是家里人还有司徒原知道,这是个秘密,顾易害怕极了有人叫他残废。
我夺了司徒的车钥匙就往外走,他一把拉住了我:“小西,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想去杀了南落。
可我没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他愣了愣,停住不前“小西,别做傻事。”
他拗不过我,无奈下只能带我去学校找了南落,南落在餐厅里和身边的女孩说说笑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看见司徒原几乎是马上冲了过来,又在看见我的时候黑了脸。
“司徒,你是来找我的吗。”
“啪。”是我给南落的耳光。
“顾西,你疯了吗。”南落捂着脸大喊,涨红了眼。眼泪在望向司徒原的时候马上落了下来。
“南落,是你疯了,你对陈语星对顾易做的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司徒原横抱起我,轻声说“好了小西,你喝醉了。”
我趁着酒劲,不禁有些过分“怎么了司徒原,打到你心尖上的人了。”
他全然不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倏尔停下“南落,你好自为之。”
以我的处境,是当真理解不了南落的,是他选择了顾易,仅仅是因为他左眼看不见,就说抛弃就抛弃,果然,被爱的才有恃无恐。
可那是我最亲的哥哥啊,她南落凭什么说伤害就伤害。
那天,司徒原没有告诉我,南落在那天发短信给他,问他是否还喜欢自己,是否还能在一起。
顾易真的是很久才清醒过来,才变回了最初的顾易,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却还好,还是我原来的哥哥。
(我走了,勿念。)
我真的没有放过南落,她这样的人不吃点苦头不会记住教训。
所以,我利用一切关系把她搞进了精神病院。
她披肩散发穿着病号服,张牙舞爪的真的像个精神病人,不似从前的美丽样子。
这就是我来看她的时候的样子。
她说:“顾西,你这个疯子。”
我看着她,手里是医护人员刚刚端来的白开水,轻轻抿了一口。笑了笑“南落,对于你之前用的手段,我还是甘拜下风。”
“弄死了陈语星,因为左眼看不见抛弃了顾易,又重新念起司徒原的好,南落啊南落,做人可不能这样。”我好像变得尖酸刻薄了很多。
“顾西,我求你了,放过我吧,之前都是我错了,我不该拍那些照片发在网上的,我不该编那些谎话害陈语星的,我也不该说顾易是残废的,可我真的呆不下去了,求你了,顾西,再呆在这里我会死的。”她苦苦哀求,却一点引不起我的怜悯之心。
“当时陈语星自杀的时候你怎么一点悔意都没有,你怎么不知道放过她。”我摔了杯子,一地的狼狈。
“砰”门被踢开。走进来的是司徒原,我与南落后来的这些事一丝一毫没有告诉他,我皱了皱眉,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不言,却是径直走过去解开了南落手脚的约束,他说,“顾西,你别太过分了。”
我看见南落扑到他怀里,蜷缩着,哭着,抱着。
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从来都没认识过司徒原,他还是喜欢着南落的司徒原。
我看着他们,轻叹了口气“果然旧情难忘啊。”
我走了出去,自然没看见司徒原想解释的张口和推开南落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太过冲动年幼,未想过去调查其中的缘由。多年后,我才知道那个时候是顾易还顾一点往日情分不得已才让司徒原来的,可那时,我又怎懂得这些呢。
一切都过去了。
我离开的突然,是连夜离开的这里,留了一封信给家人。
五个字:我走了,勿念。
只因为这个地方伤人太深,想离了这伤心地。再后来我用很多方式跟家里人报平安,却总是让他们找不到,慢慢的父母的心会因为我的联系安了下来。
过了大概有三年。
我在法国成了有名的眼科医生,两年前有幸得到了师傅的真传,成了Doctor.gu。几乎没人知道我的名字,一天接待五位病人的我在医学界慢慢的成为了神秘人物。
我也在这三年里关注过司徒原和顾易,日日上商业杂志,想不被注意都很难。
他们变得更加成熟好看,我们都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三年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在我坐上飞机的时候我的左眼跳了跳,我摇摇头感叹是不是最近有些累。
我去看了已经装修过的大学,去看了我的家,去看了顾易,在他们看不见我的地方看他们。
再后来,我去了那家面馆。
那家面馆的主人没有换,依旧是那个胖胖的中年人。
他在我一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了我,三年了,没想到老板的记忆这么厉害。
“姑娘,司徒呢,你回来了怎么没有一起来。”老板招呼的热情。
“老板,你怎么知道我是回来了。”
“司徒讲的啊,这几年他都是一个人来的,他说你离开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的,你呀,怎么离开这么久,小情侣异地恋很辛苦吧,哥给你上碗牛肉面吧。”
“老板,你误会了,我和司徒原不是情侣。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老板一脸不可思议,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了那个晚上的其他故事。
司徒原在交完钱以后发现顾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醉的不省人事。
他想,他以后是绝对不会让顾西和别人出去喝酒的。
头上的暖光打在顾西的身上,本就好看的脸平添了几分暖色,他也学着她的姿势趴下,就这样看着她,脱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感叹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傻姑娘。
恍惚间,司徒原失了神,探过身子亲了亲顾西,“小西,等我在公司里站稳了脚,我一定娶你。”转过头司徒原突然看见老板开心的笑。司徒原和老板是老相识,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再后来的三年,顾西再也没来过这个面馆。
“姑娘,我不知道你跟司徒小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对你的情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别耽误了自己。”老板被后厨喊了去,留下我一个人神往。
我与司徒之间从未表过心意,原来都是源于不敢,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情谊,我害怕拒绝,所以我不敢。
司徒原怕他站不稳脚跟,照顾不了我,所以他不敢。
或许终究要错过,此时的我也不甚了解他身旁是不是已有佳人在侧。
或许早已忘了我。
我留了钱在桌上,起身就要走,张了张口想了想还是不跟老板打招呼的好。
却唯唯没看见站在门口西装革履的人,我和司徒原相视时突然眼睛涨了涨,很想哭。
没容我讲话,司徒原大步向前,一把抱住我“小西,我想你了。”
那天的灯光还是很暖,身后是老板更暖的笑容。
我爱你,顾西。
我爱你,司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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