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发来,我必须去看看你,不然我良心很痛!!!”我恶狠狠的发这条消息给老李,因为这几近哀求。
我不知道我良心长在哪里,但我真的感受到它在痛。
她住院一周,我一无所知,如今出院了,我依旧被拒之门外。我不是觉得她不拿我当自己人,我知道她向来如此,能自己扛的自己扛,自己扛不住的时候就死扛。我只想去看看她经历了此番,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我看到会难受,难受了我才能被救赎,我还想做一碗饭给他,她吃了,我才安心。
“痛吧,关我什么事!”秒回,她祖宗的,丝毫不留情面。
她真的不需要一丝丝人间温情吗?
“我只想安静一下。”
的确,我想去看她是我需要,而她需要不被打扰。
她拒绝我的绑架,我甚至是她可以随便拒绝的人,这么多年,没一件事是她不同意我能得逞的!这次,她不想在明天或者后天的某个早晨或午后,我去打扰她的生活。
这,很老李。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她的住院历程。
急症发作,被急救车送去医院,由护士帮忙办好手续,开始住院。
手术前,不得不由家属签字的时候,她会问护士,找个朋友签字下行吗。这时她心里会找个关系一般又可以叫得来的路人。
她以为医院会像她一样不负责任,把命随意交代出去。
总之,医院拒绝了他的无理取闹,她不得已联系了某一个亲属,让其过来签完字,应付完医院要求,她有办法让对方一秒“滚犊子”。
当然,她生病住院的消息也绝对不是出自她的口。或许过了几个月,她会无意之间像讲个笑话一样讲出来。或者在说某个让人醍醐灌顶的道理时候,拿她自己当例子。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她部门同事跑来告诉我,我也就免于白白担心了。
午后的困倦让枯燥的工作变得无比乏味,那厮的驾临带来一些躁动,苍蝇逐臭的人们虚伪而又热情的打着招呼,屋子里瞬间多了一些活人的气息。
冰川系的我自然不为所动,直到那厮一脸痞笑的递来一杯温热的果茶。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像一杯做坏了拉花又极尽补救而弄巧成拙的咖啡,让人真想即可一巴掌打翻。
“老李进去好几天了,你没去看看吗?”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真像电视剧中跟老爷出征的小卒,回来向即将临盆的夫人报告老爷为国捐躯的消息。
诚然,我跟老李情深意重(我呸,老李差点享年,我丝毫不知),听了后我确实瞬间炸了。一万种可能都闪过脑海,进去了?会判几年?情s?反s?防卫过激?不对,她那么脓包一个人。
只是住院了。
我去,住院了,她,又!
去年住院因为严重贫血,突然晕倒,被路人救助,没有大碍,在医院也好一番折腾。
这次不知道又闹成什么样。
打发了那厮,我风轻云淡发消息给老李。左不过是管用伎俩,问她怎么不在办公室,摸鱼到哪里去了。
“这几天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真好雅兴!”
老李絮絮叨叨讲诉了她发病,手术等全过程,我听的一口口倒吸凉气,头皮发麻,泪流满面。
“欠谁的别欠身体的,除非你死的起。我们TM能死的起吗?”
我不知道人为什么爱用TMD表达某种强烈的情绪,好像只有这样才表达的畅快。我想起李娟在《遥远的向日葵》里面,很多次讲她妈妈爆粗口。当时我理解她妈妈那个感受,也觉得非如此不足以表达。
我不知道要回应什么,老李继续絮叨。
“你亏了它,它不言语,但都给你记着呢,哪天攒够了,直接给你撂倒,你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无论说多少次活够了,不在意生死了,躺手术台上都会怕,怕真就这么走了,孩子没长大老妈没依靠”
“没啥事是非做不可的,只有两件事,一个是睡觉,另一个是吃饭”
“你那个睡觉看天意吃饭看缘分,必须得改……”
老李像高峰期堵车的红灯一样,发了一片语音条给我,听着,我恍惚了……
无知者无畏,知道怕了,才好。
她讲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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