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远或近的距离

作者: 月斜 | 来源:发表于2019-10-18 22:09 被阅读0次
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天涯海角,大部分感情都经不住长期分居

当火车向南加速飞驰起来,意味着离家的距离便越来越远,华晓顺心里有一种浓烈的孤雁脱群之感,这一别又是一年后才能再见到父母和老婆孩子了。

晓顺坐在车窗边,他两眼无光的望着窗外发呆,任凭铁轨边的树木房屋一闪而逝,车窗上若隐若现的人影扰乱了晓顺的情绪,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他第三次开年离家去广东打工,但每一次离开心里都会历经一番折磨,特别是想到老婆郑月蓉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还要在镇上的小工厂上班补贴家用,但有一件事却是他心里的结,永远无法解开,愧疚总是不请自来,对不起老婆月蓉,不知怎么的眼角竟然有几滴浊泪溢出来了,为避免尴尬,迅速扭头正对着车窗,每一次到远方都得鼓足勇气,远方并没有带来希望,而带来的是忍受不尽的孤独和无数个寂寞空虚的夜晚,就在这样的夜晚他做了愧对老婆的事,所以华晓顺讨厌离别,更讨厌与家人相距那么远的距离。

三年前,郑月蓉生了女儿华晨雅,华晓顺辞职从武汉回家,前前后后操持了一个月,等老婆的身体恢复并能带孩子后,晓顺就计划着去广东打工,为的是能多挣一点钱,这样一来离老婆的距离就超过了一千公里了,但他心里深爱着老婆,所以郑月蓉刚开始极力反对,但想到出生不久的晨雅需要人带不能上班最后还是同意了,华晓顺花了半年时间换了三分工作,才选定一家外贸公司做业务员的工作,自然在广东打工的第一年没有挣到钱,年底回家老婆也表示理解,任何行业头年都是学习阶段,那时华晓顺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娶了一个善解人意老婆,所以暗暗下决心,第二年一定要努力工作,多挣钱,把老婆孩子也带到广东这边一起打拼,一家人齐力同心,一定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工作也渐有了起色。

然而就在第二年开年后,华晓顺违背了他曾经设防的底线,工作倒是很努力,但是他做了愧对老婆的事,想起老婆娇弱的身体还要带孩子兼顾工作,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弥补,每想到此总会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声。

去年开年华晓顺告别老婆孩子,满怀信心的来到广东,非常努力的工作,为了能多接到订单,经常加班,加班还不说,下班后回到住处竟还经常熬夜跟进客户,为防止夜晚易瞌睡,便买了一个仰卧起坐板当座椅,只要感到疲惫就做一下仰卧起坐,特别是想到了老婆和晨雅,动力更足了,但绵绵的长夜加上跟老婆相隔上千公里,心里免不了孤独寂寞,再者华晓顺二十八岁左右的年纪,肌肉线条明显,精力旺盛,肉欲也强烈,每当夜晚饥渴的时候,他便想起了老婆柔软的身体,时间一久,这种欲望像是积在大脑里的脑浆越积越多,随时会喷发出来,很多时候实在饥渴难耐便用手解决,每解决一次便又加深了这种干柴遇烈火的欲望,他知道长久这样会害了自己的身体,但与老婆隔的距离太远,远水难解近渴。

直到有一次,同部门同事夜晚聚餐后,有一个醉了酒的离异少妇回家要求华晓顺送她回家,两人都是做外贸业务时间不长,平时工作喜欢相互分享心得,所以交流比较多,工作之余也经常一起喝茶或是吃饭交流如何做好业绩,一来二去渐渐熟悉了,当晚华晓顺也有点醉,也有点清醒,搀着同事到她住的地方,华晓顺扶她到床上的时候,同事还挽着他的脖子,华晓顺忽然嗅到了从同事身上散发出女人的体香,瞬间激起了他的欲望,但华晓顺的清醒在提醒他不要越过自己的底线,而女同事像是有意挽着华晓顺的脖子,此时华晓顺身体里的欲望里像是有千斤重,已经承受不住,在有点醉和清醒之间徘徊着,他有些恍惚了,在恍惚中他回忆起了和老婆进行鱼水之欢时的快感,想象中他觉着老婆不是在距离千里之外的老家,而是近在眼前,愈是回忆愈是感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双手不禁放到了同事的胸上,她翻过身并没有反抗而且一只手臂继续挽着华晓顺的脖子,接下来华晓顺的清醒一下子被欲望击得粉碎,他把同事想象成了老婆,终究还是越过了自己的底线。

那一晚发生的是事实,但华晓顺又处在朦胧的醉意中把她想象成了老婆,好像在床上的不是同事,而是老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记不起次数,欲望的迷乱像是毒品,尝试过的人会上瘾,也许解药是越出轨道,伤害和背叛心爱的人,心里便有了深深的负罪感,与老婆视频聊天,都不敢与郑月蓉对视,他怕老婆看出一些端倪,有一次郑月蓉在视频中说这么久没见面,在视频里面也不看我一下,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吓得华晓顺差点从手里滑下手机摔碎屏幕,但故作镇定的他还是瞒过了郑月蓉。日子照旧的过着,华晓顺下班回到住处后,规定着要跟郑月蓉视频聊天,看看老婆,听听小女儿叫爸爸,想以这样的方式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每一次在视频中,觉着老婆和雅晨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在距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

透过车窗,竟然有淅淅的雨滴落到玻璃上,雨势渐渐的变得大起来,车窗外的小雨滴也变成了大雨滴击打在玻璃上发出哒哒的脆声,老天好像是知道了华晓顺因心结而落泪一样,隔着一层玻璃,窗外的雨如盆倾,视觉也渐渐模糊,刚才看到的风景转瞬即逝,所看到一切窗外景象像是假的,既然如此,做一次自欺欺人的事情又如何,人生也许因为自欺欺人或是愧疚让自己变得更加成熟和理性,就当之前所做过错事没有发生过,虽然已是事实。但华晓顺心里已经暗暗决定,也有底了,今年决不能再犯了,年底或最迟明年开年把老婆和雅晨接过来在一起,即使老婆不上班专带雅晨也没问题,他的收入在今年能够负担,从此告别这折磨人的距离,但火车继续向南飞速的前进着,距离家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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