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砸老郭的车
待他情绪稳定，我缓缓松开捂着他的嘴巴的手，心里怦怦直跳，半蹲着身子，弯着腰，慢慢地从车后向骂着脏话的郭胖子绕了过去，站起身，瞄准老郭那湿润的后脑勺使劲扇了一巴掌，用力过猛，手指头几乎被震碎。我扯开嗓门暴喝一声：骂你妈了个蛋！没见过抢劫，再不老实老子连车带人全给你砸了！把你的狗头给老子缩回去，不准回头看……
郭胖子一激灵，很配合地把脑袋缩了回去，跟个乌龟一样，他跟女友先是一声吓破了胆的喊叫，紧接着连声求饶，郭胖子快被吓哭了，带着哭腔嘟囔着，“大哥，大哥……”地喊个不停。
这死胖子他爹那么有种，怎么生出这么个没出息的饭桶，跟他妈生错了种了，他是不是他爹的种？
杨林看出了事情的妙处，灰暗的路灯下，我俩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对准北京现代的屁股一阵拳打脚踢，我全是脚踢，他差不多砸了七八拳，手背破皮了，疼得直甩手……
我俩打完后，向学校跑去，漫天雪花轻轻飘舞，北风吹得很有特色，两个文质彬彬的少年迎着北风，在雪花中狂奔起来，心中装满异常的兴奋和极度的痛快，塞满寒风的嘴里放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嘴里喷出灭火器里一样的二氧化碳……
跑到了宿舍，整个嗓子干的说不出话了，感觉像是塞了块干燥的老冰棍。杨林说他觉得下面好冷，往下一看，拉链忘记拉上了，途中灌了一裤管寒气……
老郭是国教系的学生，个头一米六，体重二百多斤，我比他大两届，像他这种考试填空题、大题全不会，选择题最多蒙对三道的纯金24K级别的饭桶，要不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别说考上大学，去大学刷马桶人家都不会要他。
国教系是全校学费最贵的一个系，国教的学生全是富家子弟，无一例外，别说高考二百多分的一大堆，就是两位数的都大有人在。
中国的很多大学越来越商业化，商业的跟小姐一样，拿上钱就能上，有关系的能免费上，想怎么上就怎么上。比如我班里有个连自己名字都能写错、上厕所屡次误闯女厕所的叫张晓晨的弱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当所长的爹造孽太多，生下了这么个弱智的笨蛋，最后也照样上大学……
我们学校艺术系和国教系是全校纪律最乱、学生素质最差、谈恋爱最狂、打游戏最疯、臭名远扬的两大垃圾系。我从这两个系看到了，学生素质的高低真的跟学历没有半点儿关系。
我闲着蛋疼之时，常会想一个问题，到底是学生的垃圾毁了这两个系，还是两个系的垃圾毁了一群学生？
最后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如果非要答案的话，那就是垃圾的学生遇到了垃圾的系，垃圾的系“收购”了一批垃圾的学生，乌龟遇到王八，门当户对吧？只要能赚到更多的学费，学校是完全不在乎学生到底垃圾与否的。
对于学生报考专业一事，多半存在不理性因素，就拿我们艺术系来说吧，我们以为动画专业是学画画，谁他妈知道是搞扯淡的软件啊！再说了，如果学生的文化课优秀，谁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学美术参加高考呢？
比如国教系，如果学生有一点儿脑子，怎么会报考一个那么容易考上、学费又贵的专业？
学校也是有原因的，如果学校有良知，怎么会打着中外合资的幌子去坑那么多国教系的学生的钱呢？
我觉得，如果富人的钱不干净，坑他们的钱就是天经地义，但是由学校出马去坑富人的钱是不是太无耻了，教育啊！
说到学校无耻，非我曾经的高中莫属，每逢一年一度的招生季，学校故意将录取分数线拉高五十多分，最后的结果是，好学生考不上，坏学生拿上钱就能上。我想说的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学校无耻。
这世上充满金钱的诱（惑），连教育也融入了赚大钱的行列……
话题再回到我一拳KO老杨的酒桌上……
前面已经说过，那是我们大学里的最后一次聚餐，大家喝的很尽兴，老杨喝的面红耳赤的，对着我有感而发起来，他太在乎我这个朋友了，深知我大学四年活的压抑，连个女的也没玩过。
总之，那天酒桌上他对我说了很多话，其中一句也是最后一句终于激怒了我，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喝多，我从来没有喝多过，一次都没有。我喝酒的次数不多，用一个巴掌就能数清楚，而老杨则是逢喝必醉，酒桌上喝不醉，回到宿舍也要再独自补上一瓶，让自己一醉方休。
哥几个有的去厕所放水，有的往嘴里塞菜、互相灌酒，体育队里的董飞他们几个还保持着清醒，体育队练散打的个个四肢发达，喝起酒来往死里灌，反正自己不付钱，他们这他妈是要喝干老子的钱包啊。
我们系的几个家伙喝的差不多了，杨林聚精会神地眯着小眼睛，用筷子夹盘子里屈指可数的几粒花生米，这人出了名的抠门、爱占小便宜，蹭饭蹭到把菜吃的一点儿菜渣不剩，哪怕吃多了趴在马桶上吐血，也绝不会放过盘子里的一丝葱花。
每次跟我去食堂吃饭，杨林总是跟在我屁股后头，盼着我请他喝碗汤、吃个烤肠什么的。这事儿有个几次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人得寸进尺，在他身上我见识到了占便宜是会上瘾的。后来，我买我的饭，把躲在屁股的他当成个屁，他知道占不到便宜了，只好乖乖自己掏钱买饭。
杨林说他高中有个女朋友谈了三年，高三毕业时分手了，分手的原因令人笑掉大牙。他女朋友掏出两块五毛钱，扔到他脸上，说“老娘跟你谈了三年，你就给老娘花两块五毛钱买了串冰糖葫芦！像你这种抠门的人一辈子也找不到老婆。”……
每次杨林提到他前女友就火冒三丈，说这世上的女人都是喜欢钱的，果真如此的话，还不如去找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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