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知更鸟的鸟巢从门廊坠落,令人惋惜。遂在门廊加宽三寸木板,避免悲剧再次发生,也期待旧客重来。
这日归家,忽见满地碎枝。抬头看,新客已至,但明显不是知更鸟,而是新客——尖尾灰羽,静臥檐下,巢筑得潦草,且相当低矮。查过才知,它叫哀斑鸠(Mourning dove,又称为哀鸣鸽。)因飞行时发声如呜咽而得名。
斑鸠比知更鸟更淡定,开门进出,它只略略侧目,仍安稳孵化,不会像知更鸟立即惊飞。雌雄轮替,有时双影相依,有时独守暖巢穴,用其那柔软的腹部,将花十四天解一道生命算术题。
出门溜达,走近北美海棠树,突见一只鸟从树丛惊飞。抬望眼,果真有个鸟巢筑在密叶深处。拨开枝叶,喜见一巢两枚青蓝色的蛋。原来,知更鸟把青蓝色的决心藏进叶脉深处。
巢虽隐蔽,却难挡风雨。想来门廊本更安稳,可它偏选了此处,果真是“良禽择木而栖”。
信步湖畔,两只天鹅向岸边游来。往年开春,总见天鹅一家子,最多七八只,少则两三只,今年却只有成鸟相伴,游成一道未完成的加法题。
信步湖畔,两只天鹅向岸边游来。往年开春,总见天鹅一家子,最多七八只,少则两三只,今年却只有两只成年天鹅相伴,游成一道未完成的加法题。
答案应是否定的。极有可能是巢倾卵覆,成了空巢之侣。自然界的无常,应与人间一样。
因为动物的本性,跳动着几亿年未曾间断的繁衍密码。而人类,骨血里分明还潜藏着原始的本能,却被文明与理性驯化成精致的容器,盛满个体自由的宣言,再难容下原始的冲动。在当下,动物的本能正与自由主义意志在拔河。谁更高明?或许不会有答案。
静看檐下专心孵蛋的鸟,忽觉生命延续本身,或许是对抗虚无、众生共有的、最原始、最朴素的仪式,而那些拒绝延续的生命,正用最决绝的方式完成对另一种对自我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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