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总在西厢房中,对着老铜镜梳好了自己的三七分头,擦亮了自己的尖头皮鞋,便走进了挂着裸体画的洋书房会客。
没有客人的时候,他便读书、写字或者画几笔油画,弹一首曲子。
远在1000多公里的上海,雪子透过落了灰尘的玻璃窗,望着庭院中渐渐枯萎的花,不发一言。
这时候的雪子,已经是堪比黄花瘦,每日里守着空旷寂寞的院子,等待那个转身离开的人。
思念的味道,总是伴随着忧愁。这种滋味,李叔同尝过,只不过他远不如爱过自己的女人体会的深刻。
他明明待在俞氏身旁,俞氏却仍旧觉得他在大洋彼岸。
俞氏在角落里,看着李叔同纤瘦的背影,觉得一切那么真实,又带着一丝恍惚。
无论李叔同在眼前还是在远方,俞氏都用自己的方式,思念着那份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爱情。
上海的雪子是天真的,这份天真赋予了她言说的能力。
李叔同在身旁,她像一只小鹿蹦来蹦蹦去,全然不知相思为何物。李叔同不在她身边时,走出她的视线时,心中便燃烧着焦灼,渴盼着他的出现。
许多年以后,俞氏仍然将思念的味道守口如瓶,而雪子在与丈夫执手终老的梦幻中醒来以后,将思念变成了一种习惯。
李叔同一个人,天津一个家,上海一个家,他并没有感到分裂,也没有任何不适,相反的,感到不适的,一直是那两个深深爱着他的女子。
李叔同渣吗?或许是的,但是他的爱,太过短暂,从不肯为谁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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