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愁
岫奕
刘燕揭开锅盖,看熬了一晚上的腊八粥,晶莹剔透,香气诱人,很是高兴。她盖好锅盖,看丈夫还在小卧室里熟睡,就计划出去锻炼一会儿。她穿好大衣,围上围巾,就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时间太早了,也许是因为寒冬腊月的早晨太寒冷,街上人不是太多,除了出来晨炼的,就是急急冲冲赶时间的路人。刘燕在人行道上漫不经心的溜达。
“过了腊八就是年!”今天是腊八了 ,又快过年了。过一年,长一岁,也不记得自己就是50岁的人了。想到腊八,想到过年,想到年龄,她忽然又想到家乡,那个北方偏远的小镇……
刘燕的家乡在北方一个偏远的小镇。小时候,小镇风景秀美,古朴传统,当然也很贫穷……
春天,百花盛开,小镇街道两旁的垂柳绿了,石子路被春雨冲刷的干干净净。现在想想,电影里也没那么美的风景。
夏天,柳树下,都是那三三两两纳凉的人们。那时街上也没什么车,孩子们在街上打打闹闹,偶尔央求大人给2分钱买个冰棍,就乐得屁颠屁颠的。
秋天,小镇也是秋意浓浓。街上摆满了新上市的核桃、枣儿、柿子,都是这里的土特产,很受外地人欢迎。
冬天,雪后的小镇也是一片银白。孩子们最高兴的是,抢铺面房上流下的冰碴子,长长的,顺着瓦垅,一根一根,记得自己还吃过一节呢!
冬天到了,年还远吗?小孩子最高兴的是过了冬天就是年了。每年一进腊月,就有卖麻糖的,敲着那铜锣“铛”、“铛”的街上转,小孩子听了那“铛”“铛”声就像胸口揣了25只小兔子,百爪挠心,央求大人给几分钱,跑去买麻糖吃。
小镇的腊八也是很隆重的,家家户户早早的就准备好材料: 桂圆、白果、薏仁、栗子、花生、红豆、红枣、松子、糯米等。或多几样,或少几样,或家里有什么就换几样,好多材料熬成一大锅,一家人热热呼呼的吃着,这就有了年的味道……
又快过年了,在这个城市也一晃30年了。那年自己上学来到了这个城市,又遇到自己的爱情。结了婚,有了孩子,才在这里安顿下来。
刘燕想到了一首诗: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这是诗人余光中笔下的乡愁,余光中于2017年12月14日刚去世,她这个文艺老青年是知道的。况且,她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
随着时间,家乡已成故乡。故乡的回忆已渐行渐远,她不想再触碰自己内心的伤痛。其实她最想念的是已过世的父母,每每想起,情绪就不能自已……
刘燕想,自己的乡愁呢?自己的乡愁就是父母的祭日,是那兄弟姐妹的音讯,是那早已翻新了的老房子,是那已建成公园的南树林,是家乡那漫山遍野的蒲公英,是那午夜梦回的儿时记忆,是那早已认不出的家乡小镇 ……
出来晨练的刘燕莫名的被乡愁困住了,她好想好想回“家”看看,但父母不在了,家在哪里?她好想好想小时候……
2018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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