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食堂事件发生时,你就已经认识他了吗?”我突然想起那次在食堂看到艺竹的事,新毅刚好也提起过,但是当时新毅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当时也在场?”艺竹好像不知道那天新毅在场,反过来问了我一句。
“对呀,你当时还不认识他?”
“我认识他两年了,就在他还没读大学的时候,我就算已经认识他了?”艺竹回答我,“不过当时那么多人,我真的没有注意他。”
“既然你们早就认识的话,何况他现在还说是你的男朋友,他应该有所反应吧?”我开始觉得艺竹和新毅的关系有点奇怪。
“对呀,如果他是我的男朋友的话,他就应该做出反应吧。你也看到了,并没有,所以现在你可以确定他不是我男朋友了吧!”艺竹坐在车后座上,用一种推理的口吻跟我说话。
艺竹的话说的很坚定,完全否认了和新毅在爱情方面的关系,虽然这个结果是我想要的,但我的疑惑却更深。新毅当时说艺竹是他的女朋友,难道是在情急之下,安慰瓜多?可情急之下,人的自然反应更容易说真话,所以新毅似乎又不像在说谎,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新毅是我的笔友,两年前,还在读高二的他,看到了我在一本杂志上写的文章,那本杂志会在文章最后留下作者的地址,就这样,他开始给我写信。他说喜欢我的文章,也羡慕我文章里描绘的大学生活。”艺竹打断我的思绪,跟我说。
“我曾经也交过笔友,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艺竹提到笔友,使我也想起当年交笔友的事。
“不在了?是去世了吗?”艺竹问。
“是的。”其实每次提起,我都会黯然神伤,那是一个如鲜花般的少女因病魔而过世的往事,她如昙花般迅速的凋零,连见面也没来得及,对我而言,那是不曾拥有的失去。
“挺可惜的。”艺竹坐在我身后,自然看不到我脸上泛起的忧伤,只说了这句话。
“你继续说,你和新毅。”艺竹的淡然让我放下回忆。
“嗯…我当时并不是只收到他的来信,我几乎来不及每个都读,更不要说一一回复了。”艺竹说,“确切的说,他只不过是被我随机抽到,我给他的回信更像是礼节性的。不过他再来信仍然很多内容,讲他的高三生活,继续羡慕我的大学生活,也就是这个样子”。
“时间久了”艺竹继续说着,“时间久了,我给他的回信的内容也变多了。有一次,他提出让我寄一张照片给他,我没有拒绝,就在他再次回信的时候,他也寄了一张照片,并告诉我,他一定会报考我们学校,他说他喜欢我。”
“真是好笑,喜欢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我很难体会他的感觉,我当他是一种幼稚的表现,在给他的回信里,我玩笑的告诉他,如果他能考到我们学校,那我就做他的女朋友吧。”说到这里,艺竹顿了一下,接着笑着跟我说:“我玩笑的,他可能当真了。”
“然后呢?他现在果然考到我们学校了。”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边又发生了什么。
“然后…你可不可以先请我喝点粥,让我暖暖身子,润润喉咙再说?”艺竹说着话一下子从我车后座跳下来,吓我一跳。我猛地捏住车闸,转身问她:“没摔着吧?”
艺竹冲着我呵呵的笑着:“你自己骑车就跟龟速似的,你不觉得么?”
应该是我听她说话听的入了神,或者潜意识里希望和她多聊一会,我的确骑的比较慢,以至于都没发现再有一个路口就到学校了。骑车带给我身体的热量帮我抵御了冷飕飕的空气,而艺竹一直暴露在风里,这令我觉得内疚。
我们停下的地方有个针对附近的几个工厂的夜班工人,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屋,粥屋很大,里面灯火通明。店里没有其他人,应该是还不到工人换班的时候,刚出锅的粥热气腾腾的被厨房的大婶倒入硕大的保温桶里,瞬时粥屋里就雾气缭绕了。
艺竹用勺子把粥搅动了几下,再吹散热气,小心的把粥碗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然后看着我笑。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艺竹接触,但这的确是第一次面对面的坐着。灯光的映照下,艺竹乌黑的发沿泛出七彩的光,她微笑的看着我,我不敢把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只能让目光在整个粥店中游走。
“我接着跟你说吧。”艺竹应该看出了我的尴尬,收敛了一点笑容,跟我说话。
“入学那天,是我接的他,我并不是专程要接他,我也并不知道他真的考到这个学校。我只不过是新生接待组的成员,我在花名册上看到他的名字,就让别人替我留意他。最后,等他来了,我带他办完所有手续。”
“手续办完,我带他去宿舍的路上,他小声的问我,是不是该答应做他女朋友了?”艺竹轻轻的转动粥碗,接着又小心的抿了一口,然后高兴的跟我说:“可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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