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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这一生里的头号粉丝

孤独,这一生里的头号粉丝

作者: 回风旋雪 | 来源:发表于2017-01-21 19:44 被阅读0次

1

小时候的我,年纪尚幼,处于懵懂状态,对世间的很多东西都未能理解,更是没能真正地懂得什么叫做孤独。

可依然清楚记得的是,那天早上,父母送我到离家不远的幼儿园上学。

之后不久,我竟如劣性难驯的野猴子一般,仅凭着当时自己那1.1米的身高,偷偷地攀爬越过,那将近两米高的幼儿园铁栅栏,擅自离开幼儿园。

我不知道当时的这些行为是什么性质的行为,直到那时正上小学三年级的姐姐告诉我说 :

“天呐,你那是逃学!咋这么坏呀!”

对于当时只有5岁的我,压根不知道逃学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更不知道这是褒义还是贬义。

只记得当时在幼儿园里,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我也不会主动找其他人说话,自己把自己搁在,一个没人触碰到的隐蔽角落里,自娱自乐着。

对于这样的自娱自乐,我不但觉得毫无乐趣,心里还感觉到极大的不安。

我那时并不想上什么幼儿园,学什么学前教育,只希望能一直伴在父母身边,不愿离开父母半步。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感觉到有安全感,才能消除我对外界一切事物所产生的畏惧感。

于是,我便拼尽全力逃离幼儿园,一直跑回家里,回到了父母的身边。看到父母,我也终于恢复了安全感。

我把自己的内心想法,硬套在父母身上,天真地一心以为,我的“回归”会给予他们别样的惊喜。

殊不知,当父母得知我“逃学”回来后,脸面竟顿时由晴转阴,一脸怒意。

父亲更是二话不说地,展开了他那强有力的臂膀,单手把我提到半空中来,一边用他那铁饼大的巴掌扇我的屁股,一边勃然大怒地对我吼道:

“好端端的在上学,怎么逃学跑回来?小孩子不上学还能干嘛呢?年纪小小的,居然学会了逃学,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其实我很想在那个时候,跟父亲坦白直说:

“我并不是怀着什么坏主意而逃学,我只是不愿意离开你们,哪怕是很近的距离。我只是想时时刻刻都感受到,你们给予我的关爱和温暖,让我不至于感到孤单,感到冰凉寒冷,仅仅如此而已。”

可是不知为何,当时的我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感到满心的委屈。

这委屈无处寄放,顿时化作一颗颗硕大的泪珠,从我的眼睛里夺眶而出,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因逃离孤独失败而落泪。      

2

我的中学,是在县城里的一所重点中学里上的。这所学校是一所完全寄宿制学校,并实行全封闭管理。

除了周末之外,学生不得在其他时间内擅自出校活动或离校回家。

非毕业班学生在周六、日可离校回家,而毕业班(初三及高三级)学生除了周一至周五要上课之外,周六全天及周日上午均要补课,所以他们一周只有半天的放假时间。

学校为了方便毕业班学生补充生活用品和调节心情,允许学生在周六下午放学后,出校活动(这晚不用晚自修),但必须要在晚上十时前回到学校来。

某个周六下午放学后,当时正上初三的我,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孤零零地,从教学区回去宿舍楼那边。

在回去的校道路上,鲜有人影,乏闻人声,一片寂寥空荡。

由于学生们连上了六天的课,也就是在学校这个“鸟笼”里连待了六天不得而出。

因而,每当这个时候,学生们总是成群结队、三五作伴地,穿过这个定期敞开的“鸟笼之门”,出到校外,适当地轻松一番。

而我则孤身一人,静静地行走在这校道上,只有身后的那个影子,一直与我相伴着,不离不弃。

可是,他在我的投射映衬之下,却显得那么的黯然神伤,沉重落寞。

我回到了学生宿舍楼。这里比校道更显幽静,简直是空无一人,不闻人语。

有的只是一幢冰冷的宿舍大楼,几棵将近光秃的木棉树,以及那一片片伴着萧瑟的秋风,在半空中簌簌而落的残絮败叶。

我打开了所住的宿舍房门,看到的当然只有那四面漆白的围墙,以及四张生硬的铁质双人床。

我坐在寒凉的床边,呆呆地俯瞰着脚下穿着的,那双开始发黑的白布鞋。

然后轻轻抬起头来,透过窗户,双目无神,愣愣地望着那渐渐变暗的天空,还有那散着黯淡弱光的月亮。

此时,一股莫名的孤独感,蓦然间从我的心底下破土而出,隐隐而现,且愈来愈浓烈,顿时像是凝固了我的血流和思维似的,使得它们双双停滞不前,暂停运行。

而我,仿如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头人,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我时常仰望天空,抑或是凝望身边周遭的其他固定性的物体,如树木、建筑物等。

因为只有这些景物,永远都会伴在我的左右,不会离我而去。

可是,我越是凝望它们,心里的那份孤独感就愈发增强,我愈发感到失魂落魄。

“你还不赶紧点,今天星期六,很多人的,再晚点就只剩下那些网速超慢的烂机了!”

“就是嘛,老是那么拖拖拉拉!”

“来啦!刚才如果不把屁股擦干净点,浑身都会有屎臭味的!”

寂然的宿舍楼,忽地响起了几段急促明亮的人语,如响彻云霄的礼炮,瞬间打破了宿舍楼里的宁静。

我那久久没有声响闯入的双耳,登时被这静谧之下突如其来的声响激活,而兴奋起来。

对此,我感到惊愕之余,还有一丝丝的欣慰。

本以为这幢偌大的宿舍楼里,仅剩下我一个人待在里面,想不到除了我之外,原来还有其他人在。

我随即往传来声响的那个方向,踅头望去,忽地瞥见了隔壁宿舍的三个同学,分别是同学A、同学B和同学C,急忙忙地从他们宿舍里走了出来。

“哦,原来是他们还在宿舍楼!”我心里思忖着。

此时,同学A也看见了我,并迅速靠近到那渐显锈斑的窗户,好奇地问道:

“嘿,怎么你还在呀?你的舍友呢,他们都去哪里了?”

“他们……应该.........都出去了吧……”我抿了抿嘴巴,低声答道。

“你怎么不跟他们出去呀?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干嘛?”同学A深感疑惑,挠头问道。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它们就像银针一样深深地扎痛着我,让我无所适从。

对于我的舍友,我只知道他们出去外面,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出去,到些什么地方,做些什么事,我一直以来都不曾知晓。

“喂,我们几个准备出去打网游,你要去么?”同学A忽地盛情邀请我说道。

我一听,忽感到有点茫然,又深感意外,更在欣慰的基础上感到淡淡的欣喜。

自进来县城这所重点中学上学以来,在我所能挖掘的记忆之中,有且只有他这么的一个同学,曾经主动邀我一起玩耍,问我要不要参与其中。

或许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不过是一句在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简单话语,甚至他们在短短的一天里,都不知听上多少次这句话。

但是,这句“简单话语”对我而言,却具有那般巨大的冲击力和震撼感。

它让我的心顿时沸腾了起来,让我那凝固着的血流顿时融化开来,畅通无阻地运行着。

同时,我也知道,今天的我,终于有机会可以逃离孤独,可以从一个人的世界里逃脱出来。

"喂,你究竟要不要去?”同学A显得有点不耐烦,催促问道。

"我.........我.........”

我支支吾吾着,像是被挑了舌根似的完全不会说话,竟吐不出一句简单的话语出来。

我那时很想迅速且爽快地答应他的邀请,然后马上身体力行,跟他们作伴出去玩。

但是却不知为何,突然间,像是有一种莫名其妙,且十分强大的神奇力量牵拉着我似的,使我如何竭力也说不出这句简单的答语来。

它硬硬地把我从高处压低下来,让我痛摔一跤;残忍地把我那道说答语的欲望吞噬完尽,让我有话说不出。

不知道是不是内心住着的,那只孤独魔鬼,对我下了恶毒的魔咒,扣住了我的咽喉,炸毁了我与外界沟通交流的重要桥梁,使我独自一人,被困住了在河岸的另一边,永远只能与自己的影子作伴.........

“刚才你拉屎已经耗了很多时间了,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呀?”同学B猛地拍了一下同学A的肩膀,埋怨说道。

"走啦,拖拉鬼,等一下去到那边没空位就唯你是问!”同学C拽着同学A的衣摆,纳闷说道。

同学A抓着窗户,依然看着我,仿佛想耗多尽管是一秒钟的时间,来等待我最后的回应。

我也继续在和那个魔鬼作殊死拼搏,想在最后一刻做个圆满的收尾。

可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我依然说不出那句简单的话来,尽管我的咽喉已经挣扎得又红又肿了。

“哼!不去就直说嘛,装什么深沉,浪费我时间!”同学A的耐心好像被消磨殆尽,恼怒地朝我啐道。

话音刚落,同学A便与同学B、同学C瞬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宿舍楼里仅存的一段稀罕人语,也随之销声匿迹。

连最后的一段人语也蒸发掉了。宿舍楼彻底陷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巨大的死寂海洋之中,竟静得连空气流动的声音也能清晰听见。

这种死寂,如同山间墓地一般,静得让人胆怵,让人毛骨悚然,甚至让人瞬间变疯。

同学A不来“打扰”我还好,就让我一直围困在孤独的沙漠之中,我的心境也不会有大的起伏。

但他却盛情“打扰”我,而我,本也有着掏心答应的强烈冲动。

可是,在那至关重要的一刻,我的嘴巴却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基本功能,身体更是如木头般笨拙,不会作出适当的本能反应。

我像是从那个可以脱离孤独的万丈高台上,狠狠地摔落到地下深渊似的,不禁感觉满身尽是疼痛。

我更为由于自己的哑口不言,而让同学A对我产生了误解,而感到极度的心塞和委屈。

它像尖刀一般,剜开着我那脆弱的心,让我感到一种无以复加的撕裂之痛。

顿时,一股强大的孤独感,排山倒海般的向我卷袭而来,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堵塞了我的呼吸道,将我彻底淹没在孤独的地狱之中。

心里更像是被剜开得,仅剩下一个薄薄的外壳似的,使得我每呼吸一次,都感到一阵明显的强烈痛感。

我慌得急忙环顾四周,四处乱望,方发觉孤独感竟源源不断地得到补给,并从四面八方的每个角落、每个缝隙残暴地向我倾泻过来。

我彻底沦陷了,也彻底崩溃了。我随即紧闭上窗户,跑到宿舍的厕所里面,并关紧厕所门,把自己蜷缩起来,躲靠在厕所里的一个角落中。

终于,我心里的孤独感得到彻底的解放。

它登时化作一串串的苦涩泪珠,在我的眼眶边上胡乱打转,四处乱蹿,拍打击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一夜里,没有人知道我凄声低泣,更没有人知道我因何而悲泣。

我的孤独,永远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

这是我又一次因逃离孤独失败而落泪。

3

高中毕业后,我到省城里的一所医药院校念医科。

大五那年,我们整个系的学生都被安排到不同的医院里实习。

我们宿舍的其他同学,都被安排到其他城市的医院里实习。

而只有我是被安排到,离学校附近不远的一家二甲医院实习,所以在这大半年的实习时间,宿舍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住。

在这二甲医院里实习的大半年,或许是我一生里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虽然短暂,但却过得那么开心,让我感觉那般的美好,甚至美好得仿佛有点不切实际。

果然,这种虚幻化的美好永远只能停留在回忆的年轮之中。

直到如今,我依然清晰记得在那里,所遇见的每一张亲切的笑脸,每一次暖心的问候,每一个与之欢快相处的画面。

在那里所发生的一切一切,永远都会被我收藏于心底下,永远都会被我默默地回味起来。

尤其是她,那个曾经与之热恋得忘天忘地的她。她是跟我同时期,来到这家二甲医院实习的小护士。

她长相很甜,身材很好,五官别致,特别是她的那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

我们第一次见面便暗生情愫,然后很快就挞出爱的火花。在那时,我们都觉得,在这个时候遇见对方,是老天给我们的最好安排,是赐予我们的最好礼物。

我们曾经,攀上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物的最高层上,站在这城市之巅深情热吻;曾经在三更半夜里,登上这座城市的第一高峰,去捕捉撒向这座城市的第一道曙光;

曾经到这座城市里最大的商业广场,站在成千上万的人潮当中,相拥倒数跨大年;更曾经远离喧嚣,到这座城市的郊野绿林中,扎营野炊,在那里过上属于我们的甜蜜一夜。

这座令人倾往的繁华城市,就是我们灿烂爱情的最好见证者。

忆往昔,属于我们的美丽曾经实在太多太多。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那些热恋情侣所能做到的疯狂事,我们俩全都做过。

或许是我们相恋得太过热烈,恋爱之花开得太过绚烂,恍如昙花一般,那为人倾慕的炫丽艳貌,仅停留在开花的一瞬间,花开过后,便瞬即凋零枯落。

我们倾力经营起来的恋情,在我实习结束前夕,也正式宣告夭折。

或许只有细水方能长流,而巨大的洪流纵使如何汹涌而过,但最后都会分流而尽,恢复到细水的平静与永恒。

我们在当初邂逅的那一天里,谁也料想不到我们的爱情竟然会如此短命。直到离别的那一天里,我们依然不愿相信。

但是,现实却直面告诉我们,我们的爱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们的关系也已经彻底破裂,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我们的心维系在一起。

在刚别离后的那段时间里,我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终日浑浑噩噩,失魂落魄。每天早上照镜子,看到自己,都是那个憔悴的怂样。

那时的我,觉得天空是灰的,树木是灰的,溪流是灰的,这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灰蒙蒙一片的。

随着实习的结束,日子久了之后,我逐渐从失恋的阴霾中走了出来,渐渐地恢复到一个人的生活中去。

黄昏,我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里。

随着黑夜逐渐降临,晚风缓缓刮起,突然之间,一股久违的孤独感,从我的心底下隐隐而生,慢慢地涌上了我的脑袋里面,充斥着每一个脑细胞。

随即,无缘无故地,那些早已逝去的,曾经与她相处的热恋画面,竟突然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了看当初的那些甜蜜画面,再望了望眼前这空荡阴暗的宿舍,心里不禁感到一阵灼热的酸楚,那孤独感亦更上一层楼地浓郁起来。

她那美丽迷人的脸庞,婀娜多姿的身影,不断地在我面前游移着,旋动着。每看她一眼,我心里的酸楚和孤独感就重重地增加一分。

眼前的这些可望不可及的虚幻化景象,不停地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不断地骚动着我那孤独的心灵,使我愈来愈难以安定下来。

我知道,我心里住着的那只孤独魔鬼又再抬头,又再无情地锈蚀着,我那无处安放的空虚心灵。

于是,我便迅速打开电脑,观看起当时正在热播的跑男第一季,试图赶跑这只作恶作祟的魔鬼。

跑男果然不是盖的,确实是有着十分接地气的爆笑效果。虽然我是在重看第二遍,但是依然觉得那般的搞笑,笑得我直接合不拢嘴。

我不遗余力地笑,声嘶力竭地笑,为的只是能彻底粉碎,眼前的那一幕幕虚幻化画面,生擒孤独魔鬼,驱散心中的孤独寂寥之感,还心灵一个宁静空间。

但是,当我愈是刻意地开发自己的笑声细胞,提高自己的笑声分贝,眼前的烧心画面就愈是清晰,且愈是加快地朝我逼近过来。

它几乎灼伤我的眉毛,把我赶上穷途末路——孤独的悬崖边上。

我的心越发惊慌,呼吸越发急促,越发地感觉茫然、怅惘。

那强烈的孤独不安感,像数千只、数万只蚂蚁一般,在我心里攀爬着,抓咬着,使我心里登时有种剧烈的刺痒痛感。

我不甘示弱,更不愿服输,希望能在与孤独抗争的路上,夺取一次宝贵的胜利。

于是,我便继续盯着电脑屏幕,跟着节目中的笑料,更加夸张地笑,像疯子一样地咧嘴狂笑,张牙暴笑,甚至笑得五官尽歪,面目全非。

尽管如此,眼前的那画面依然清晰得刺眼,它像利箭一般朝我强攻过来。

突然,”砰“的一声,我的眼角膜被它狠狠地击穿,我的心也被它戳伤得支离破碎。

我的疯癫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随即,那受了伤的眼睛,如泉眼一般,缓缓地渗透出,一片片闪着残光的泪珠,迅速浸润透了我的两只眼睛。

我怔怔地望着屏幕,一脸木然,像个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死物似的,任由这泪珠在我眼睛恣意肆虐............

这是我最后一次因逃离孤独失败而落泪。

4

一直以来,我不知跟孤独作过多少次斗争,不知多少次强迫自己逃离孤独,更不知曾为此落下了多少的泪水。

当我最后一次为孤独流泪时,我终于流干流尽了所有的泪液。

我也彻底参透了孤独的本质。

孤独犹如一颗种子,或许它早已根植于我内心的土壤之中,并随着血流,渗进到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里,与我融为一体。

它潜藏着一股难以估量的巨大力量,你越是想去奴役它、压迫它,它产生的反击力量就越是强大。与其抗争,犹如以卵击石,甚至是自我毁灭。

我参与到社会工作中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可是,孤独依然是随处可见,从不在我身边缺席。

尽管如此,我已不会再害怕你、抗拒你,不会再竭力逃离你、摆脱你,更不会再为你淌下一滴眼泪。

我要学会跟你和谐相处,与你作伴前行。我要挖掘出你正义积极、最有价值的一面。

我要让你这颗孤独的种子结出不孤独的花朵。

孤独,谁叫你是我这一生里的头号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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