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

        小零，福建人，看上去挺本分的个男人，生意落魄后，从重庆过来投奔他姐夫，因为有个当家的好姐姐，说是打工其实就是二老板。

        前年二月份他在微信上给大唐留言：唐总，转1000元急用，两天就还。大唐心善，谁还没个难处，他急人所急，立马转了。两天后，钱回来的时候，还多了两个字，谢谢。

      过来几天，又来一圈，一切照旧。

        约摸过来半月，微信又有留言：老唐，借3000，一个礼拜后还。这孩子，用吧，晚几天没关系。

（此处鸦雀无声，陈酿三年。）

      时间一晃到了2019年年末，钱大概是迷路了，一直没有回到大唐的钱包。开口要吧，脸皮又薄，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等等吧，说不定人家真的困难，要不谁愿意厚着脸皮欠你这点小钱。

      冬至日午后，雪花纷飞，无聊的大唐，独自在办公室打着瞌睡。

        进门的小零提着标志性的老板包，身着名牌外套，手握六千多元的华为手机，潇洒地叼着烟，“唐总，回家的票买了没有？”

        “稀客啊，您是难得有空到我这来。现在是生意不好做，钱也不好回笼，我呢，等钱，等钱到位了再说，不急。”大唐不好意思直说，这暗示傻子也能懂。

      “我呀，今天礼拜天又是过节，自己放假一天。是啊，钱不好挣可是好花呀，这不前几天给我家闺女整个牙就花了两万，儿子的培优课钱也花了不少，难啊，真是太难了。”小零吐着烟圈，一脸的无可奈何。

        窗外的小树早就秃了枝头，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萧条，似乎没有了半点生息。

        “哎，这棵豆角树，要是皮再厚点，就不至于冻坏了。”大唐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怜惜。

      “哦，今天过来，也没别的事，我最近手头有个十分抢手的项目，你可以参股，都是好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可是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尽快准备五万块钱，年后就可以分到三十万。”

        “好事啊，不过呢，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是连三千也出不起啊。”天冷，大唐不会发烧。

        “那好，你再考虑考虑，不打扰你啦，我得去买肉包饺子了。”

        雪，依旧在下，也不知何时才能天晴。

        大唐对着镜子，仔细地打量着自己，苦笑一声，“原来这人的脸皮呀，还真的有厚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