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年底应该会回去”
“好的,不见不散”
“到时咱们再去邕江边吃宵夜”
“好!到时再给你买一支玫瑰花”
“哈哈哈哈,你还记得呀!”
“嗯”
小巧在英国,我在加拿大,15年前他出国后,我们就只见过一次。前几天整理邮箱,居然看到一封当年他出国时,在香港机场转机时给我发的邮件。转眼间居然过了这么多年;转眼间他去了欧洲,我来了北美。
小巧是我高中三年关系最要好的男生朋友。他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他写了一篇作文,被班主任花老师在课堂上当范文朗读,姑且不论其文笔如何,但大家都记住了其中的一句“我站在庄严的烈士纪念碑前,显得小巧玲珑.......”从此他就被我们唤做“小巧”。我,韦莉和小巧经常放学一起骑单车回家。他风趣幽默,承包了一路的笑点。我跟韦莉经常笑得要把单车在路边停下来。他身材瘦弱,却偏偏骑着28寸的大单车。当年他的单车铃铛和刹车还都不好使,他说刹车的时候主要得靠嘴巴和脚。他和“柔姿男”是同桌,就坐在我后面,他们上自习的时候,常常在后面画画,我当年是纪律委员,没少在纪律登记本上记过他的名字。当年高考,语文科目会考古诗词,小巧借给我几大本的唐诗宋词,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会留在学校吃饭,就是为了节约晚自习前的时间来背诗词。我想,我的部分文学功底就是这样在当年积攒下来的。所以这个得感谢小巧当年借我的那些书。
我们上大学的那个时候,还流行写信。我常跟小巧通信,听他说他那些不靠谱的求学史。他因为睡过头,所以没能参加毕业照的拍摄;他因为在听力考试中睡着而在英语四级考试中失利;他吊儿郎当地居然混到了毕业,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我暑期放假曾经去西大看过他,记得去小巧的宿舍,他偷偷跟我说别喝他宿舍里的桶装水,因为为了贪便宜。宿舍里买的都是便宜的三无产品,所以好多人喝出了肾结石。他怀疑是喝水喝出的毛病。
关于小巧的初恋,他当年谁都没说,也没表白。我是从他给我写的信中的一个细节描写猜出来她是谁的,“当她打着伞,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我的面前……”是的,原本她与他的大学失之交臂了的,是在最后一分钟的补录,分配到了法律系。他就这么默默地爱着她,关注着她,他终于鼓起勇气表白,但没有被接受。所以,小巧青涩的初恋啊,就这么被湮没在“我们还是好朋友”的结论中。当然,像他这么多愁善感的男生,当然不会从此一蹶不振,后来他居然谈了一段很轰动的感情,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的女朋友J小姐是当年出名的校花级人物,比我们大三岁。当年的姐弟恋并不流行,所以这段感情谈得算是轰烈。
J小姐我见过一次,在东葛路与新民路十字路口交警亭后的西餐厅。她很友好地跟我说知道我是小巧的好朋友,我们三个还在一起吃饭聊天。我觉得J小姐性格温顺,态度和蔼,小巧应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好归宿,甚感欣慰。直到我回到广州后,有一天突然接到J小姐的一个电话,说让我好好照顾小巧。真是一头雾水!这哪跟哪啊!后来小巧跟我解释说,当天他们吵了一架,是因为J小姐发现小巧给我写的一封信居然是小巧写给她并打动她的那封情书。这下误会算是闹大了!好在我远在广州,解释这么复杂的事情,我不用操心。只是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J小姐。
毕业后,小巧并不是很能适应体制下的工作,他开始思考人生,他开始努力学习英语,当他告诉我他要出国了的时候,为了托福成绩能赶上国外申请,我跑去广外帮他报名托福考试。后来他来广州考试,我挑了一把多功能刀送给他当礼物,或许是怕他小身板在国外被人欺负,好歹有把刀防身吧。
还有一件搞笑的事。小巧貌似还给我介绍过一个他的朋友,似乎有撮合我们的意思,当然,他没明说,只是说为了谢谢我,所以让他的朋友请我吃饭。只是,我跟他的这位朋友大家气场不大对路,所以经过一顿饭的尬聊,彼此也就不再联系了。枉费了小巧的一片苦心。
我人生中的第一朵玫瑰花是小巧送的。那年我从大学放假回来,跟小巧一起两个穷学生去邕江边吹风,吃宵夜。当时走过一个卖花的小姑娘,非缠着小巧让他买一朵玫瑰花,我一直说不买不买,后来小巧脸皮薄,被缠得没办法,就花5块钱买了一支玫瑰。既然买了,小巧就“借花献佛”,把玫瑰送给了我。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朵玫瑰的香味,虽然这无关爱情,但毕竟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收花,还是很开心的。
小巧出国后就跟国内的人和事做了一个了断。我和他也渐渐没有了联系。但是,有些朋友,即使平时不相往来,但一旦联络上,感情还是会那么热络,那么熟悉,仿佛我们之间不隔着千山万水,不隔着不同时区,不隔着岁月如梭。
我很庆幸能有小巧这么一位朋友。到了这个年纪我们还能一起八卦相互的生活,还能一起在手机APP里开个房间隔空唱歌,还能一起讨论彼此的爱恨情仇。
岁月静好,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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