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生前是一个锻磨匠,一生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我的大姨,一个是我的母亲。大姨比我的母亲大八岁,从小就加入了大队部的宣传队。在母亲只有几岁的时候,姥姥就生病离世了。在姥姥离世过后,母亲就认了干娘。
母亲曾经说过,在姥爷每次外出锻磨,大姨去宣传队的时候,母亲一个人白天也不敢待在家里,总是在干姥姥家一待就是一天。
后来大姨长大出嫁了,姥爷家就只剩姥爷和母亲两个人了。常年在外锻磨的姥爷,过着几乎是四海为家的流浪的日子,母亲几乎常年都住在干姥姥家里。干姥姥和家里的舅舅、妗子们,也都对母亲非常的关爱。
在母亲嫁到我家之后,逢年过节去姥爷家,都要去干姥姥家的。在我们刚刚懂事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代替母亲去走亲戚了。每次逢年过节去走亲戚,干姥姥家的舅舅都会把我们拉到他家去吃饭的。当舅舅和妗子一句一句的“外甥”叫着时,让我们也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每次去姥爷家,刚走到姥爷家的家门口,就能闻过一股酒味。会锻磨的姥爷,家里一年四季都离不开酒的。
在我刚记事的时候,姥爷一直还做着锻磨匠。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农村的生产力和科技水平还比较落后,农村磨面,除了到集镇附近有电的地方磨面,大多数的村庄,都是还使用传统的石磨磨面的,那时,每个生产队都有几盘石磨,用来让村民们磨粮食或磨饲料用的,不仅解决了村民们吃饭生活的问题,也解决了一些给生畜添加饲料的问题。那时候的石磨有牲口拉的,也有靠人力推的。
小时候,我也推过石磨的,只不过每次推石磨我都会头晕恶心的。只有母亲推起石磨来,才不觉得头晕。在我家的屋后,就有一盘石磨,石磨主要是用来给家里的牲畜磨饲料用的,至于家里吃面,主要是父亲把一些粮食拉到集镇附近的打面机房打面的。
石磨分为两扇,下扇固定在磨盘上,石磨中央安有木楔,叫“磨脐子”,木楔上套铁圈,叫“磨圈”。石磨磨面靠的是上下扇相对应的磨齿碾磨,使用时间长了,磨齿变得平而钝,磨面的速度就会变慢,磨出来的面就会粗。因此,石磨需要经常锻,锻磨就是把上下两扇磨的齿沟用錾錾深。有时姥爷出去缎磨,要十天半月才能回去一趟。
后来,在我渐渐长大的时候,随着大机器的普及,面粉厂越来越多,石磨作为磨面工具基本退出历史舞台了。姥爷就一直在家,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老年的生活。
在我们都长大以后,姥爷就一直住在父母为我盖的房子里去了,一直有父母照顾着姥爷,直到姥爷离世。姥爷自己的家,由于老房子常年失修,早已倒塌不在了。只有姥爷的一亩三分地,留给了他的侄子家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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