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祸的文字

惹祸的文字

出了一本书，没想到，差点闯了大祸。

今天我一回到家里，还没放下行李，儿子破天荒第一时间迎上来。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呢。

先前每次回来，儿子要么玩得不知所踪（明明知道我老天大地，风尘仆仆，辛辛苦苦），要么就窝在房里不动脚，总是到最后不得不碰面时才打声招呼。

“爸爸，院子里的书是你写的呀？”儿子挑了挑眉毛，哑声哑气。

“当然呀，那上面不是有我的名字么。”我有些得意了，感觉到儿子应该开启了崇拜模式，第一时间来给我道喜了。

这孩子真懂事，知道我在他眼里是个人物了，莫非还希望我给他签签名，赠赠书么。一瞬间，我旅途的劳顿一扫而光，连对别人踩了好几脚的怨恨也没了。

“我带了一本学校去，好些同学看呢。”儿子的回答还是淡淡的。是故意的吧，怕太热情引起我的骄傲么？怎么可能，我毕竟也曾被一些掌声淹没过，事到如今，我也还是我。

唉，我也只能我是我吧，也只配我是我吧。

“怎么样，他们喜欢么？”我一脸期待地望着儿子。

“还好吧。”儿子依旧不咸不淡，盯了我一眼后，转身走了，连我带的零食都不感兴趣了。

“爸爸，哥哥生你的气呢。”女儿早已将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腮帮子鼓得像塞了鸡蛋，还不停地将吃食往口袋里抓。

“为啥生我的气，我才回来，没招他惹他呀。”我一把将女儿拉到面前，要她说个明白。

“还不是你的书呀。”女儿有些嬉皮笑脸了。

我奇了怪了，好不容易出本书，还得罪了儿子，这算哪门子事。

“究竟怎么没事，快点说。”我晃着女儿的胳膊。

“哎呀，你用那么大的劲呀，痛死了。看来，你也不是真的爱我。”女儿的小嘴巴翘起来了，腮帮子更加难看。

我赶紧松了手，瞄了一眼儿子远去的背影，开始央求女儿了。

“快说说，你哥哥怎么啦。”

“你不爱他呗，光爱我了。”女儿扑哧一声笑了。

“你们两个我都爱呀，都是乖乖呢。”我一脸无辜。

“哥哥回来跟我说的，说他的同学都知道了，都说你不爱他，只爱我。”女儿嘴里还没吞完，又迅疾往嘴里塞了什么。

“我一直在外，很少去他们学校呀，他的同学也不认识我，哪来的这种看法呢。”我更加莫名其妙。

“现在他好多同学认识了你呢，还知道你的笔名是别山举水。我也晓得啦，我的别山举水爸爸。”女儿尖着嘴不敢张开，怕零食掉出来吧。

知道我的笔名，那一定看过我的文字，难道是看了书？哦，应该是，儿子刚才还说了呢。

“那他们怎么说我不爱你哥哥呢？”我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个笨爸爸。”女儿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头，“你的书里好几篇都是写我，只有一篇写哥哥的，谁看不出来呀。”

天啊，这些小家伙真能看门道，居然还看出这种意思来，心思比我还细腻呢。看来，我以后写文字还真得小心了，搞不好就得罪了人，比文字狱更可怕呀。

“明白了吧，哥哥憋了一肚子气呢。”女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好，我以后多写点他吧。”我真是哭笑不得。

“你说什么，多写他，那就是说少写我啦。”女儿使劲晃起我的胳膊来，真痛。

“你准备少爱我一些吗？”女儿的眼睛瞪得溜圆，鼻子都皱起来了，也不顾嘴里掉不掉吃食出来。

哎哟喂，我第一次体会到做老子的难处了，尤其是喜欢写文字的老子更难做。

“好吧，你们两个，我以后写一样多哈。篇数一样，字数也差不多，要写好就都写好，要写坏就都写坏。”

我只能对自己提出严格的要求了，两边我可谁也不敢得罪。要么一个给你冷脸，要么一个给你狠劲，都够受的。

“嗯，这个样子，还差不多吧。不过，你带的零食，我一定要多吃。”话音一落，女儿又将什么塞到嘴里。

“多吃东西，我也多给你办事呢。拜拜啦，我去找哥哥，帮你求求情，让他原谅。”女儿的话含糊不清，人一下没影了。

我顾不上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箱，奔到后院，去看那些惹祸的根苗。我的书都码在那儿呢，不动声色，完全不知道给我添了什么麻烦。不过，它们很快就会被快递到全国各地文友手中，有的还会飘洋过海去美国呢。

到那个时候，儿子的气该消了吧。

微信，bieshanjushui。公众号，别山举水。美篇签约作者。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散文集《人生处处，总有相思凋碧树》已经上市，签名精装版正在预售，有需要的，微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