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寞冰儿
依稀还记得以前的房子,两层的土楼房,红色的木大门,进去是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南边留一后门,出去通往茅房和菜园子。讲究的木楼梯盘到了二楼,据说,那是阿婆费了老大力气从很远的地方弄回来的木材。
略微泛出铁锈的栏杆连着木板地板,倘若母亲偶尔穿了高跟鞋走来走去,就哐哐哐一直在颤动。
比起地板,矗立在角落的木头柱子显然稳重多了,岁月的风雨却依然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屋梁上更是挂满了几十代蜘蛛和斑蝥的佳作。
有一天,父亲说要盖新房子。
终于,辛苦了一辈子的阿爷,又有自己的新房子了。
干净的大院子,敞亮的厅堂,比城里人宽敞的厨房,跟城里人一样讲究的卫生间,比起父母在县城的房子,住着舒心。屋前,仍然是菜园子,带着老茅房的菜园子。
父母回到县城了。有一天,我去看望阿婆阿爷。进门就听到钉木头的声音,脑壳疼,这又是折腾什么呢?大老远瞧见爷爷站在一座“木阁楼上”,“威风凛凛”地挥动胳膊,哪里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呀!我费劲口舌,好说歹说,也无法劝他停下来。
“我的阿爷啊,您老这是做什么呢?”
“你阿婆肚子不好,往茅子跑不方便……”
“那去卫生间上啊!”我很生气。
“里面凉,怕她感冒……”
“……”我无言以对了。
新房子地基抬高,去老茅房要先去地下室从后门出去到菜园子。本来要拆掉,因为考虑到有时在园子里待得久,就留下了。哪里知道阿爷拆了厕所的顶,用老房子拆下来的木板,搭建了厕所的二楼,这样,就可以直接从院子到厕所了。
待我如阿婆一般容颜不再,老态龙钟,会有人如此这般对我吗?
当我们爱得轰轰烈烈时,总要说,白头偕老。可真正在一起了,又有几个人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无不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心存怨怼,恨不得将曾经放在心口的红玫瑰扔进粪坑里。
在阿婆阿爷还年轻的那个时代,他们不会有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的爱情观,可一辈子,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当然,以我的角度来看,更多的是阿爷照顾阿婆多一些。
“这死老头子,啥都不会做!”阿婆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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