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喂猪喂鸡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了,上学后的寒暑假会被安排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应该是从拾麦穗开始的。这项工作没有危险性,也不是体力活,小孩子来完成最适合不过了。
当然这都是要给记工分的,将来年终决算会有报酬。“工分”是按照劳动强度或者工作量来计算的,一个工等于十分。根据工作分工不同,有相应的记分标准,从一分、两分……最高十分,也就是所说的一个“工”。年终决算的时候,以生产队的总收入和总工分平均。印象中一个工最高的时候值一块两毛钱,最平常也就是七八毛钱或者更少。有些人家一年下来分不到钱,还因为各种原因倒欠集体的钱。
我们拾麦穗是按照重量计算工分的,具体多少斤能记多少分,由于时间久远记不得了。然而与拾麦穗有关的一些趣事却记忆犹新……
社员们上班的同时,我们这些小学生也相继来到打麦场上集合。然后,在妇女队长带领下来到麦子收割完毕的麦茬地里拾麦穗。由于天气干燥,在收割的过程中会掉落许多麦穗。如果不及时捡拾起来,就会被麻雀老鼠或者野鸡吃掉。拾麦穗看似小事,实际上为集体挽回了不小的损失。
我们在地埂边站成一排,间隔一定的距离向前推进,进行地毯式搜索。小学生眼力好,再加上这样细密的篦梳过去,麦茬地里很少有遗漏的麦穗。
每个人的胳膊弯上都挂着一只芨芨草编织的提筐,下班的时候统一到打麦场上依次过秤,登记各自拾到的麦穗的重量。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称重的时候还是有差异的,个别人拾到的麦穗总是比别人多出许多。
春生是妇女队长的小叔子,他调皮捣蛋,向来是个机灵鬼。几天来他拾到的麦穗总是比别人多,看他沾沾自喜的样子,有人私下里表示不服气。也有人怀疑是他嫂子称称的时候做了手脚,有心人像侦探一样暗地里监视他。
有一天,春生称重过后提了提筐去把筐里的麦穗倒入麦子堆上的时候被李队长发现了猫腻。原来他在麦穗里参杂沙子的事被人发现了,有人私下里向队长告密了。他的恶劣行径在生产队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之前拾麦穗的工分全部被清零了,为此还被他父亲胖揍了一顿。
苏玉宝的大姨夫是公安局长,小姨夫是大队文书,一直以来他有很强的优越感。个头大、手脚麻利的他拾到的麦穗通常比别人多,这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如果不是贺奋韬揭发,估计没人能想得到他是如何做手脚的。
贺奋韬作为一个地主子女,受了不少窝囊气,特别看不惯苏玉宝趾高气扬的样子。贺奋韬当天肚子不舒服,他放下镰刀跑进玉米地里拉肚子。提了裤子出来的时候,碰巧看到了苏玉宝正在专心致志地用剪刀剪麦穗。
这可不得了了,苏玉宝怕太阳晒,躲在阴凉处用剪刀剪着没有收割的麦穗。苏玉宝受到了处罚,他的劣迹被贺奋韬那个大嘴到处宣扬,一时间成了生产大队的典型人物。
敢赤脚在麦茬子地里奔跑的小生娃;在麦穗筐里撒尿的刚娃;还有提筐里做了夹层,把麦穗偷回家的杨大头。这些人和事到现在都是同龄人中的笑谈,那是我们拾麦穗的那些岁月里难忘的记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