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

我把碎的玻璃捡起，小心地吞进了肚子。

横穿过了马路，路人不解的咒骂在耳边溃散。

也从风里走来，又从往日难堪。

我用力挤进人群，少女防备地看着我，将身体悄悄移向远处。

乞丐肮脏，所到之处皆捂口鼻。

用陈旧的拐棍拄着苍老尸体，却也越发年轻气盛。似骄阳烈日，从冷冽寒风走了一遭，其愈显狰狞。

世人皆爱，世俗清欢。

于是人们慌张，相碰撞的肩膀，再无空乏的礼貌从中体现。

我被那个着西装的男人狠狠撞倒，又被拿着厚厚书本的孩子踩踏全身。

我嘴角溢出鲜血，可是我扭头，那个少女没有落荒而逃。

所以我在世人脚下，缓缓笑出了声。

在杂乱的脚步声里，少女看见了匍匐的我，她伸出了手，想要抓住我。

镶着钢板的皮鞋踢到了我，我停下了痴笑，倒抽一口寒气。

我看自己一身狼狈，衣冠楚楚却又狰狞恐怖。

人们散开了，偌大的马路上只有乞丐孤零零地注视着我。

我翻了个身，不是很艰难的，看着乞丐。我们对视，有点浮夸，却又遗憾。

乞丐站累了，他将我扶起来。

我看着自己一身污泥，愉快地将乞丐推倒在茫茫马路。

我跑了起来，边跑边回头大声怒骂。

像是对救赎的宽恕，又或者是对马路的不敬。

我一路向南，越过高楼耸起，越过断崖残桓。

我不解路边风情，又被路人嗤笑。

所以任由拿刀的手，肆意妄为。

第一盏夜灯亮起，我的影子被迫痛苦地拉长。

我蹲在皑皑白雪，街头角落。那条野狗靠近我，我看见了，身上赤红的伤痕。可是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我让他靠近，却不紧紧依偎。

城市被积雪覆盖，我被积雪埋没。老人拿起扫把，颤抖着双手扫开了我身上的积雪。

我试着将七零八落的自己拼凑原样，可是我找不到自己的双手。

我惊恐的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灯火，我开始不安，我嚎啕大哭。

我在泪眼婆娑里看见了那个少女，她向我走来，缓慢地蹲下身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我身上的积雪一片一片扔在柏油路。

她温柔地看着我，轻轻说道，

“一切都过去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遇见。

“可是，你没有抓住我。”

不堪 不语 多荒唐 。

文I楼旧闻

“只有闭眼才解答 但我会觉得孤独”

2021年7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