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目的地,那些倥偬的石头和铜铁
铸成金文和大篆,风干了。河水与刺桐树
从西域进贡来的思念
夜光杯、盛上酒。像一粒晶莹而丰满的血葡萄
稀释了泪珠的魂魄,安安稳稳
欣赏着端庄的仕女在工笔画中游荡
牡丹花在长安。不在泉州
久别重逢的丝绸,绕着南海一圈
垂下一绺冗长的文字,漂洋过海

唐诗、宋词,婉约的眉妆
给北美的典籍点了一颗悲伤的痦子
莫西干人、圭米人,靠着海洋和陆地啃食
饥肠辘辘的战争
土豆有土豆的自由
玉米有玉米的神宇
在圣保罗的长剑下,切下卑劣的头颅
史诗是长河灌输的
两个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皮肤、不同的肢体
山脉是石头
平原是石头
从泉州撑下一叶风骨。揣着八景的诗
解下昆仑奴的铁链。向往海洋,向往光明之城
曾经,这里只有丝绸
那里还没有运河
最后的汉唐人,变成了沉溺在一条青丝的流浪汉
想过起点。也想过一直没有终点
没有一粒奴隶饭的黑豆子
在泥土里探出头来,继续漂洋过海

从巴拿马,从太平洋,从泉州,从西域
从活着到死去
木板上。四分之三的逃亡
仅剩四分之一的追逐
向着有故事的距离出发,要么在上古时代
要么、其实没有时间和方向
只记得,一块石头
从巴拿马到泉州,来回地往返
——2017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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