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飛宇
小时候
一年四季，父亲总是披星戴月
用满是老茧的双手 四处做木工活
换回我与弟弟一年的学费和油盐柴米
大年夜
父亲看着身旁
身穿染料飘香的新衣、嘴里吧唧着小白兔奶糖的我和弟弟
皲裂的大手无措的在发白的衣襟上擦拭
老幺！闺女！明年，爹一定给你俩买邻居姐姐那种
碧眼金发的洋娃娃与会蹦跳的青蛙玩具
出门打工那天
融入秋风中的父亲
将零食与眼中满蓄的唠叨装入我的行囊
闺女！照顾好自己
出嫁那天
他低头声如蚊吟
闺女！爹只是个农民
委屈了你
现在
身形佝偻、鬓染尘霜的父亲
依然每天走街串巷兜售木器
他说，劳动强身健体
那天
替病中的父亲打来一盆洗脸水
他挣扎起身
闺女！这次太麻烦你
低敛的眉眼
宛如小时闯祸后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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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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