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民以食为天。
很多人喜欢吃,也喜欢做饭。
我喜欢吃,也喜欢做饭,但有时做得不好。对于会做饭的人,我内心十分敬佩。
看她在选菜时的专注,做菜时的认真,一铲一关一开,一点都不过火,每分每毫都恰到好处。
一个人懂得吃,还特别会做,是一件多么令人尊敬又羡慕的事,可以想象他的身边一定不乏朋友的。

认识一位姐姐,她不但能做,而且还把每一样菜都用文字写出来,把做好的菜拍下来。看她所做的菜都非常精致,都很有食欲。
会做饭的人,擅长将细碎鲜活的市井日子过成了一条奔流的河。在炉灶之间,将诉不尽的爱意,融入每一道菜、每一顿饭。
读汪曾祺的散文,他对于每一样食物的描写,维妙维肖。非常形象,非常仔细,仿佛那一样食物就在眼前一一呈现。
“洗刮鸭掌,每个郯蹼都掰开来仔细看过,是不是还有一丝泥垢,一片没有去尽的皮,就像在做一件精巧的手工似的。两副鸭掌白白净净,妥妥贴贴,排成一排。四只鸭翅,也白白净净,排成一排。很漂亮,很可爱。甚至那两个鸭肫,也把它处理得极美。他用那把我小时候就非常熟悉的角柄小刀从栗紫色当中闪着钢蓝色的一个微微凹处轻轻一划,一翻,里面的蕊黄色的东西就翻出来了。洗涮了几次,往鸭掌,鸭翅之间一放,样子很名贵,像一种珍奇的果品似的。”他在描写父亲洗鸭子时,这么仔细,这样认真。每每读到这,眼前仿佛就有这些,整整齐齐排列着。

大概所有最好吃的东西中,都带着沉甸甸的爱,又或许为之感动的不是食物,而是和食物一起经历的韶华。
小时候,妈妈到田里干活后,就会到海边的礁石上撬野生的牡蛎。回来后,把肉撬出来,然后和自家种的大白菜一起煮香稀饭。
那个鲜甜,美味,又有点糯糯的软软的。这种感觉至今难以忘怀。
后来几十年,物质生活越来越好,却再也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香稀饭。
如今,我不知道是怀念这种味道,还是对母亲的思念?

食物不但能满足我们的食欲,也能慰籍一个无助的灵魂。
在去年十月中旬,我的父亲因为年老自然去世。我万分悲痛,我们的有感情的动物,不是机器人,一下子就能雄纠纠气昂昂地热血复活。更不能像洗衣机或电饭锅那样,一按开关就能“愈合”。
我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因为还没有心里准备,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就成了孤儿。
在心中最暖最初最真的牵挂和爱就这样聚然凭空消失,内心深处那份最原始和与生俱来的依靠和精神支柱一下子崩塌,一个人仿佛在那迷茫茫的天际中迷失,无所适从。
我不敢闲下来,一闲下来眼泪就会不由自主流下。
于是,我走进厨房,认真打扫清洁厨房里的所有,用去污渍擦洗水槽,洗了微波炉的托盘,磨好菜刀,将抹布洗好晾起来,烘干机也在轰轰的旋转,然后再用心去做一家人都喜欢吃的菜,我的心情开始慢慢恢复了。那感觉仿佛我的哀伤在这美味面前慢慢软着陆。
我们的感情,不是从抽象到抽象,而是从具体到具体。不是华丽的辞藻,而是朴鼻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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