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十一月底,天气却忽然冷的可怕,我一向最怕冷。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如果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去年的寒冬似乎来的更早一些。在这样的冬夜回家参加葬礼,显得更加凄凉。
二叔和二婶在一场重大的交通事故中去世了,原本他们鲜活的生命在十几年的岁月里我都没有见过了,或者说他们活着的时候我是不想见他们的,就这样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也挺宁静,或许还能忘了曾经的不愿回忆起来的过往。
原本我是不想回家的,但父亲执意让我们兄妹都回家,送他们最后一程。我一向尊重父亲,而且父亲年纪大了,我不想违背他,让他伤心难过。这毕竟是一件生死大事,场面上也要回去,这既是理应如此,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于是便回去了。
到葬礼的现场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清冷的夜,父亲坐在邻居家的门口,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悲凉。即使十几年没有再来往,但毕竟是一母同胞,在此壮年意外离世,还是给父亲很大的打击。过去再多的不愉快,都从没有诅咒过生死,这是这一世兄弟一场应有的修行。
我们走到他跟前,轻轻喊了声“爸。”父亲如梦初醒:“嗯,你们回来啦!走我带你们去拿花圈和草纸,先送过去!”我们兄妹跟着父亲,拿起他早已经准备好的花圈,拿到门口,吹喇叭的人看到有人来祭奠,呜呜的吹了起来,那哀伤的音乐,让人心情如同沉寂在冰冷的水中,内心纠结在一起,或许人死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包括那些恩怨,在生死面前这些又算什么呢!
人就是这样,总是把一些事都看的很重,在茫茫宇宙中,地球都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颗粒,何况是人呢,不过是一个尘埃,接近于无的尘埃。
当两个大红色的棺出现在眼前,看见棺前挂着的他们的照片时,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心痛,总之看到照片那一刻内心好像被石头压着,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喇叭不停地吹着,仿佛吹的人根本感受不到失去亲人的悲痛,只为了完成今晚的表演而已。妹妹们在棺前痛哭流涕,嚎叫着:从此再没有父母了。
清冷的夜,悲伤的哭喊声。我已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磕了头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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