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去世之前,病重不起,孩子们工作丢不开,侍候床前,精心照顾他的是婆婆。
临近年关,公公在一个黄昏平静离世,婆婆又忙着操办葬礼,种种礼仪,甚是繁琐,她为此劳神费力,倒并不显得多么悲痛欲绝。
一晃就到了春节,记得是一个阴沉寒冷的天气,孩子们在院里玩耍,婆婆为一家人准备午饭,切菜时,嫌刀刃有些钝了,就准备磨一磨,她年事已高,身材略肥硕,在门口的磨刀石前蹲下去很不容易。
从前,这活都是公公干的,公公很会做菜,全家团聚时,一般都是他下厨,甚至亲戚家集会时,也请他去帮忙。
婆婆细细地磨着,忽然叹了口气,平静地说:以后我得学着磨刀了。
平常如斯的话语里,却似乎有种悲伤在汹涌激荡。
那些生离死别大事,痛苦的不仅是当时,更是尘埃落定后,习惯有他在的,却忽然意识到他已经不在的瞬间。
用了多年的菜刀依旧,经历风雨的赭红色磨刀石也依旧,只是婆婆那个会磨刀的老伴儿,永远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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