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又见青山不见君

文｜张言蹊

壹·妩媚青山动人心

时间走的总是悄悄又匆匆，告别青黛大山已久，终于在这次假期得见。临沧到哨街很远，因为哨街与临沧总是完全不同的两面世界。但是这段回家的路程又很近，因为它只会是我人生旅途上最短的一截。

回家的公路像是劈开了两座大山，从中间穿出来，路边的砖墙将山拦在两边。所以，车窗外都能见得一座又一座的大山，但是山上不见炊烟袅袅，不见嬉闹孩童，也不见柴米油盐。那只是静静的一座山，山上全都是繁绿寂静的树和草，毫无生机。再加上长途坐车带来的眩晕感，更显可怖。

村口那道大理石制造的大门上镌刻着四个大字：“茶马古道”。在哨街土生土长的我，到了五年级才知道脚下的土地曾是一个商人军队来往不绝的驿站，可见家乡旧教育的可悲。在父母的那个年代，前辈们在贫瘠的土地上辛勤地耕作，他们守望在这片土地上，望不透江那边的风景，又出不去而只能男女自寻婚配，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后来他们也知道了有关哨街的历史，他们也不多言，只是淡淡一笑，淡淡的，一个微笑罢了。

回家的那条水泥小径两旁，樱花盛开灿烂。以前我总是不解，为什么要在道路两旁种樱桃树，并且结出的樱桃还是不可吃的。现在离过家乡再回来，才发现它是如此之娇美，为青黛大山添了三分艳丽姿色。

终于到家了，那十二个台阶竟趁我离去长起了青苔，绿油油的倒是有些可爱。耳边响起了一阵鸟鸣，转身望去，家对面那竹林里正有一对儿鸟正嬉戏打闹，不禁吟起诗来：“落日游人山窈窕，清风啼鸟竹萧疏。”正巧清风掠过，拂过我的乌发，就连心里也荡起层层涟漪。

家在山内，于是屋后便是山，沿着屋后那条小路，会经过一小片桃李相交的林子，再过几个月，这里又是一片盛景。再往前些，就是茶林了，高矮不一，有些高大得快要捅破青天，有些又低矮得只至髌处。茶林是青山最主要的颜色，它不一定是春天的第一抹绿色，但一定是最繁盛的绿色，轰轰烈烈的涌入人们的眼眸。

再走更远一些，直接越到另一座山去，就能看见整山的坟———很久以前就留下的痕迹。在以前的学校便可以看到一山的墓，高一觉得可怕，每次天一黑，全班立刻让靠窗的同学将窗帘拉上。后来高二，高三，胆子壮了，看的也顺眼了，这以后和城市的同学谈起，都可说是一场惊魂吧。

贰·青涩初恋拨情意

我家旁边就是车站，所谓车站，就是我大伯家的院子，只是卖票的。所以要从哨街坐班车必须经过我大伯家，可是自从他毕业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他是我的学长，没有青春偶像剧男主的那种帅气和高冷，相反他是一个热心肠，是老师的好帮手。学生会每次“扫荡”各年级教室时总能见到他，虽然相貌不出众，但他总是昂首挺胸，自信极了。那时的我没有注意到他，只记得他黑黑的，总是笑得眉眼弯弯。

那是2018年的夏天，是有人至死怀念的2018年。我参加了元旦晚会主持人选拔比赛，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所以人很多，我神奇地通过了初选。我自然很开心，但又很紧张二选。我自己的写作文采还算可以，但是我表达能力可能有些欠缺，日日紧张，夜夜紧张。终于“盼”来了二选，虽然已经过滤了一群人，但留在二选的依旧有很多人，都是学校鼎鼎有名的人。

磕磕绊绊地上台了，说了很多在台下没有准备的，也感受了一回被那么多人人盯了十多分钟的滋味儿。二选结果出来了，我被选上了！我当时激动得跑去隔壁班和朋友分享这件“普天同庆”的喜事，怕是整层楼都听见了。

又是苦苦排练时，老师是团支部副书记，腹有诗书气自华，每一届的主持人都是她带出来的。排站位时，我被排到他旁边。他总是喜欢问我一些问题，就算我已经被问得满脸通红。可惜欢愉的时光总是过得仓促，转眼已经到了元旦晚会。一次次的排练，只为了这一晚。

那一晚后，我也见过他很多次，他朝我笑，我总是会躲开，但他后来渐渐不对我笑了，看见我只觉得是从未相识的学妹。学习上的压力，让我也收敛了些心思，并没有那么注意他了，他也快要消失在我的校园生活里了。

但是缘分说巧不巧，在他高考前的一个星期的某一天，下起了大雨。他们比我们晚放学15分钟，所以当他们来到时，我们已经在食堂开吃了。那缘分真是妙不可言，我朋友刚好选了个靠边的位置，还是第一排，那个位置就是进食堂的必经之地。他来了，本想低头一会儿就过去了，没想到他绕进来，戳了我一下，笑眯眯地递给我一把伞，让我帮他拿一下，待会他来找我拿，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跑进了食堂。

后来呢？后来，我就在原地等着，他一直不来，看到他们班的同学都走了，我以为他忘记了，就和朋友先回教学楼了，顺便把伞放在了他的班级的门口。后来和同桌提起，才发现突然明白了什么，可是我也明白，不能去触碰那个柔软又脆弱的东西，终是这样错过。

后来他毕业后，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他的任何信息，我其实可以通过同学要到他的消息，但是我不敢去打扰他。

学君握笔题相思于纸上，幡然，竟是青春梦一场。

蓦然回首，又见青山不见君。

文章首发于公众号：吹起文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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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玖月，一个假装自己很文艺的文艺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