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

出门时，雪就已经在下。

似乎下了很久的样子。它趁我待在房间里安静着的那些时刻，悄然来临，像是想要给我惊喜。那么白，那么柔，纷纷扬扬，自由自在。

如果找一找冬季令人喜爱的理由，一定会有这一条：冬天会下雪。当扑面而来的空气越来越寒冷、凛冽，你总能期待到一场美丽的落雪。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

车子只能缓慢行驶，在苍茫无际的雪花背景中穿行，美得让人心神恍惚，忘记出门的目的。电台里在播放着一首老情歌，"一生热爱，回头太难，情路更漫长……"既是如此，那就别回头，去勇敢追求，或者永存心中，就像圣埃克苏佩里的作品中，那个有着金黄色头发、俊美的小王子，爱上了一朵花，在地球上的荒漠里，始终念念不忘他故乡星球的那朵玫瑰。只要仰望星空，想到他的花儿就在那儿，心就陶醉在幸福里。至死不渝。

雪如轻絮，不紧不慢，上下翻飞。这洁白美好的雪。车流如织，鸣笛不断，我在这样的公路上，疑惑这喧嚣世界上空的宁静与柔美是否真实。

这样的天气，在房间里静静守着一壶水，等着它开，冲一杯香气浓郁的咖啡是快乐的事。买了全麦面包，好多天没想起来吃，竟有些怀念。在无法出门锻炼的日子，要多加注意饮食。我吃面包很少加热，总是冷吃。雪天的面包，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嘴唇碰上，会有冰凉的触感，仿佛在轻吻一朵雪。配着滚烫的热咖啡，嚼着面包。

一个远方的朋友，发来一张照片。那是她家后阳台的一扇老式的窗户，铝合金的，十几年了。窗户外，有安静停靠着的车辆，苍翠的松树，铺满白雪的小路。双层玻璃的夹层里，是三朵美丽的窗花，很白，很精致，纹理清晰可见，如同雪花制成的标本。天气的寒冷和房屋内的温暖造就了它们。还有一个，连成一大片。她说像悬崖。

她说她这么多年，头一次看见这种窗花。所以分享给我。

我是第一次见，特别好奇。我忘记有什么要做的事，怀着振奋的心情，跟她很认真地讨论那漂亮的小窗花。窗外漫天飞雪，美得悄无声息。我时而凝视眼前的飘雪，时而看看照片里的窗花。

一场雪，不会下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