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故事对我讲
故事开始以前 最初的那些春天
阳光洒在杨树上 风吹来 闪银光
街道平静而温暖 钟走得好慢
那是我还不识人生之味的年代
人随风飘荡 天各自一方
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
此生多勉强 此生越重洋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数不清的流年 似是而非的脸
把你的故事对我讲 就让我笑出泪光
时间诚实得像一道栅栏,除了被枯枝修剪过的风,谁也不再穿越或来往。
灰白的天空,是一块柔软的幕布,连夜色也在空气里褶皱,投下一道道隐约又唯美的身影。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苏雅一个人漫步在静谧的校园,耳边回响着那首《夏天的风》,暂时放下快节奏生活的压抑和沉重,踏着清新的旋律,尽情地享受此时所有安静的幸福。微风吹过繁茂青绿的树梢,吹过发出琥珀色光亮的灯杆,吹过几绺遮住前额的发丝,将初夏的凉爽送到挥汗如雨的环形操场……
嫩绿的足球场和绛红色的塑胶跑道在眼睛里折射出一个青春与能量的世界。跑步者断断续续地从身旁经过,只留下一个个轻盈的轮廓。操场上空偶尔传来飞机的轰隆声,可很快又在夜空的云层里消散。忘记已经绕着操场跑了多少圈,苏雅突然莫名地被这温柔的夏夜感动,想起七年前一个初夏的夜晚。
当别人都不理会苏雅的无助和绝望时,只有他会用婉转又形象的比喻鼓励她;当别人都不理解苏雅对生活的抱怨和牢骚时,只有他懂得用最简单最温暖的话语安慰她;当别人都不懂文艺小青年的躁动不安时,只有他依然欣赏和赞叹。
苏雅想起第一次见到言浠,是在Y城的江边一艘船上参加志愿者活动的时候。那时的他,瘦削的脸庞,一对浓黑的眉毛下嵌着一双真挚明亮的眼眸,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眼镜,身穿白色的T恤,黑色牛仔裤,尽管皮肤有点黝黑,笑起来也是活脱脱一个充满活力的阳光少年。
偶然一个周末,湛蓝的天空下,白云飘飘,校园红色的教学楼在淡色系的春天里更显得鲜明亮丽。树上鸟儿啁啾,仿佛划过耳旁的五线谱。苏雅如约去S城看言浠。到火车站的那一刻,看到言浠和他的好哥们程逸早已在出站口等她,感动不已。那时的S城还没有地铁,三个人一路上换乘几次公交,足足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最终回到言浠的校园已是漆黑的晚上,此时几个人已经饿荒。
“苏雅,你喜欢吃馄饨吗?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馄饨店,要不要去尝尝?”言浠问道。
“那家馄饨店的咸蛋黄鲜肉馄饨很好吃,我们也经常去的!”程逸迫不及待地加了一句。
“好呀!我已经饿坏了,吃啥都行!“ 苏雅干脆地回答。 于是,三人一起享用了一顿美美的晚餐。吃完后,三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温柔的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苏雅跟着几个小伙伴一起去了S城有名的一个公园。正值六月的初夏时分,湖面碧波荡漾,小船儿轻摇。岸边柳条青绿,荷叶田田,目之所及,一派生机勃勃。忍不住明媚春光的诱惑,他们决定水中游。言浠在前面努力地踩动游船,苏雅和三个小伙伴一起欢呼一起高歌,小船上回荡着一阵阵精灵般的笑声……
一阵飞机的轰隆声将苏雅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此刻已是晚上十点,想起明天还要继续上班,苏雅摘下耳机,发现周围的世界已经安静,而夏天的风又将跑步带来的满头大汗蒲公英似的吹散中空中,生活又开始踏实循环的脚步。
只有当时光从手中溜走,才感到它的沉重。苏雅多希望可以再度拥有曾经的时光,如远山中的清泉,如老城中的微光,以眼底的回眸望穿,从遥远的记忆走来,以岁月为界,用爱恨做楔,把留不住的往事变成琥珀,变成热气腾腾的温暖,哪怕是片刻的回忆,也是亘古不变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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