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从冗长的网课里解放出来，去感受小城迟到的春意。
走在商贸街上，被一股味道吸引了——是臭豆腐！这可是我的至爱啊，循着味道就找了去。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简易摊子。由一辆三轮车改装而成，隔板下面是煤气罐，台面上是一口油锅，锅里的豆腐像是一朵朵绽放的莲，在他娴熟的操作里，翻滚，游弋。油温的煎炸，让臭豆腐的“臭”裹上了油香，台面上的简单调料，弥散在空气中，让按下暂停键的小城，多了一份人间烟火的亲切。
摊主是位年轻的小伙子，神情专注而安静，油锅里的豆腐正在滋滋作响，他一边照看着锅里的豆腐，一边抬头，微笑地看看摊前的顾客，像是招呼生意，但口罩后面，却没有任何声音。
来这儿买臭豆腐的人不算少，在我前面排了四五个人，身后，陆续有人排着队。与其他摊位的热闹嘈杂不同，这儿格外安静。点餐的顾客都不说话，只是指点着菜单，扫码付钱，再把手机给他看。做好一份，他拿出餐盒，装好，按顾客要求，撒上各式调料，微笑着，递给客人，就又忙着下一单了。
终于到我了，“来份臭豆腐，微辣！”我说。他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菜单。我指了一下菜单上的“白色”、“微辣”，然后扫码付款，他微笑，开始了低头操作——戴着口罩，全程不开口说话，在当下也蛮好，这摊主真讲卫生，我想。
等待是无聊的，餐车上的那些文字正好可以打发时间。“无声臭豆腐”，还蛮贴切的，继续读下去，那行字下，赫然印着“我是聋哑人”几个字。
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几个人走了过来，说是“信合”的工作人员，问他是否要办理收款用的二维码。他停了下来，很努力的想要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可工作人员说了好几遍，他还是窘迫地站在那儿，有些歉意地摇着头。我叫住了他们，指了指那行字，这些工作人员沉默几秒后，对摊主竖起了大拇指。他憨憨地笑了笑，比划着，回应着，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岁月失语，惟善能言。微笑，是善的体察和理解，无需言语，彼此心领神会。
我的那份臭豆腐做好了，他依旧微笑着，一双手递给了我。并用手语比划着，谢谢！那一刻，小摊柔和的灯光映着他的脸，竟然有阳光的模样。迫不及待地挑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那份鲜香，从味蕾一直浸润到心底——这，就是这座小城迟到的春天里，别样的美。
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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