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浑圆的夕照滚在窗台,
瓜蒂还沾着泥土的印泥。
我说:这是泥土公证的孪生契,
茎脉里流着相同的绿墨水。
他举起卷尺丈量瓜蒂距离:
“三号瓜在竹架西侧结穗,
一号受粉时暴雨尚未签字——”
他指证年轮里分岔的雨季。
扫帚杆在暮光里敲响法槌,
我向虫鸣法庭提交新证词:
当月光给瓜棱镀上银框,
所有斑纹都押着相似的韵脚。
且看它们凸起的肚腹,
同样裹紧金黄的遗嘱。
晨露在蒂梗处盖戳时,
蚯蚓已公证过地下的条约。
纵使西风篡改过花粉档案,
晨昏交替修改光合案底,
这三盏灯笼仍提着相似的火,
从青涩到橙黄同频呼吸。
他翻着种植日志冷笑:
“北瓜秧攀过界墙偷传花粉——”
我剖开瓜腹掏出满捧星籽:
“这相似的甜,便是血缘补遗!”
现在它们端坐于白瓷盘,
以糖霜披着统一的雪纱。
当银勺叩响橙红的疆域,
甜味在舌尖签署和解书:
所有被季风撮合的果实,
都是大地认养的表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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