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温暖 往事敬然（三）

几许温暖 往事敬然（三）

部分三

苏父苏母得知苏敬然太多异常是因为温暖时，都十分惊讶。温暖家与苏家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邻里口中传言的温暖是个不干净的女孩。

流言像是一把利剑，直戳温暖的脊梁骨，早已让她麻木。十六岁的花季，温暖体会着世态炎凉，人情寒冷。

夏日最炎热的时候，苏敬然迎来了高二下半年的期末考。算算日子，温暖和苏敬然竟然有一个月没见过了。她知道这一次苏敬然真的对她很失望。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是站在考场外偷看苏敬然考试的举动，完全否定了温暖的心思。温暖消瘦太多了，颧骨突出了老高，面色苍白如纸，单薄的身子似乎经风一吹便倒了。前方走出一个监考老师，温暖才匆忙离开，监考老师追了她几步叫她:“那位女同学。”

考场内的苏敬然有些怅然，回头看了看后门的窗子，空无一人，心里也空落落的。试卷答得八九不离十，他提前交了试卷。这是最后一科，已经到了黄昏。

另一面，温暖爬过学校的高墙，摔在地上。全身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膝盖擦出了血，也不觉得疼。她在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上身穿着的外套，才发现左手手臂已经鲜血淋漓，顺着手淌下了血。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她咬着牙拉起袖子。手臂上出现了一条新伤口，还有两处旧伤因为从墙上摔下来动作剧烈撕裂开来。

苏敬然去夜店找温暖，酒保郑乔告诉他，温暖半个月前就辞了职。苏敬然心里多少有些高兴。郑乔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苏敬然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不明白为什么郑乔这么看他。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苏敬然不解。

“没什么，没有。”郑乔回过神来连忙回答，又走向别处。他站在人群中，目送苏敬然离，不由叹息一声。

在这个夜店，温暖是郑乔见过年龄最小的陪酒小姐，没有人愿意干这行的，况且温暖那么小，郑乔对温暖多少是照顾些的。

温暖受的苦，他是亲眼目睹的，并不是所有他都能帮得上的。多少酒温暖都肯喝，可是没有客人会喜欢像贞烈妇一样的小姐，挨打是温暖的家常便饭，为了保住纯洁不惜自寻短见。那样混乱的场面，温暖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别碰我”，听得直叫人心疼。

温暖是店里有名的疯子，为了保住自己，跪在地上忍受客人的耳光，泼酒甚至是酒瓶，她咬牙不肯说一句求饶。脸上旧伤未退又添新伤。直到一次一个客人酒后失德撕扯她的衣服，温暖剧烈反抗不惜一头撞向桌角。客人吓得立刻醒了酒，惊慌失措骂了她两句“疯子”狼狈逃离。郑乔跑过去抱起她，温暖已经神志不清，揪着他的衣服，直到在这一刻她才能泄露她的心思:“苏敬然……救我，苏敬然……苏敬然……救我……”

温暖只是受了轻伤，在小门诊醒来。郑乔一直守着她。温暖向他道谢:“郑乔，谢谢你。”

郑乔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女孩，他也多次问过温暖为什么做这么难堪的工作，温暖一直避而不答。

“你有喜欢的人吗？”郑乔好奇的问。

温暖不知道郑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是很快回答:“没有。”

“那……苏敬然是谁？”郑乔不死心地追问。

温暖一怔，一时间回答不上来。病房里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郑乔正要放弃问她时 温暖问道:“我昏倒时，是不是乱说了什么？”

郑乔摸了摸鼻子，腼腆一笑边回忆边说:“有个傻姑娘一直抱着我唤着一个叫苏敬然的男孩，边喊边哭，揪着我的衣服说什么都不放手。”

温暖惊呆了，随后别扭的解释:“我怎么可能想他。”脸上浮起两朵淡淡的红晕，脑海中浮现出苏敬然微笑的面容。

郑乔思索了一会，对她说:“你一直在躲着他吧。”温暖的脸一下子苍白了下来，别过了头，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已然默认。

“为什么躲着他？”

“因为不配。”温暖沉默了好久后肯定的说。

因为不配，她不可以伤他的心，可是她一直在伤害着；因为不配，她不想耽误他的锦绣前程，可是她一直在耽误着；因为不配，所以她不肯接受他的爱，所以不肯向他迈出一步。

她的爱不比苏敬然的少，可她给不了他太多。

因为爱他，所以她逃避着他，否定了自己的心思，违背了自己的感情。

她多想成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