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长一段时间,找不出一个妥帖说法来形象嫚子的吃相。直到看李娟的记一忘三二,那些野猫野狗,进得院子来,对着归顺收编了的猫啊狗啊的食盆,攫食扫荡一空…
攫食,快速抓取吃掉。对,攫食!
对于一个女人,年过四十,介日这么的慌张,连吃都得一个攫字才形象。结果就是一米六出头的个子,这两年突突地把自己弄到178斤,体重依然以脱缰之势激增…
即是攫食,吞咽得非常之快,稍有迟疑就可能忍饥挨饿。嘴大牙尖,掌厚指厉,那是必然。最核心的还得食道粗粝,胃动力彪悍。
薅草的时候,随手拔出两棵洋葱,抖擞一下,拿衣襟擦巴擦巴,吭哧吭哧几口,下肚了;半生的酸苹果,涩桃子,随手摘获,咯吱咯吱,吞没了。
搁以前,给大集体劳动,这么干脆利落塞满肚,那是饿的。可如今,嫚子明明在自家地里劳作,依然胡吃海塞,攫食野果生菜。
哪一日孩子上学老公上班,嫚子一个人吃,扛一棵半米长的大葱,把叶子拿手褥两下,几个叶子叠巴叠巴,塞嘴里,嘎吱嘎吱吞了,意犹未尽,借着辣劲儿,出溜出溜,扒几口面条。葱白吭哧一口得下去十公分,再吭哧一口,下去半截了,才嚼得过瘾。大馒头挨着嘴巴子一口去了三分之一,小馒头得消失一半。
如此海塞半生,那不得长成一个圆桶?之所以嫚子到今天还有这个么腚大腰圆两头尖的好体态,全仰仗了前半生的穷困潦倒,半饥半饱。
这也是嫚子攫食态势形成的根由。
娘家穷的,上不起学读个初中去打工了;流水线女工工资少得可怜,一日三餐不超五元;如此二十年匆匆而过,嫚子瘦成一条麻杆。
二十出头嫁人,不为别的为了有吃有穿。在本能面前,什么眼色礼仪;在从未满足的鸡鸭鱼肉面前,嫚子放开肚皮攫食。
曾经前婆婆看中她能吃,大屁股能生,进得门却成了嫚子的糟点。即使生得儿子是快招牌,仍走到了离婚这一步。
就为了能吃?确实。吃不怕你吃,关键在攫食。不看场合不分生疏,菜肴一上两眼立马绿光四射,哇哩哇啦,似掠过一阵飓风,精华进了肚,嫚子心满意足。留白发的爷爷辈黄口的孙小辈瞠目结舌,无语凌乱。
明着说不听,指桑骂槐不好使。面子值几个钱?下肚的鸡鸭鱼肉才是钱。
畜生啊,你看看她和抢食的那些毛子有啥区别?
被亲戚们这样看不起,婆家丢不起这个人,花出去的彩礼也管不了了,打定主意拉着嫚子去离了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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