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群飞的大雁,再想想处于什么样的季节,大抵也能判断自己处于什么样的方位,大雁南飞之余也给旅人指点了峰回路转之后的花荫处,那里有甘冽的清泉,带着青苔滤过的嫩滑,虽是人迹罕至之处,也见有人露过营的痕迹,煮水过后烧焦的碳屑和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为整理出来的一片小空地,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仔细一闻的话可能风中还残留着刚走不久的茶香味,山泉水泡茶,长寿的秘诀也不过如此。
立秋刚过,山村中迎来了临近假期尾声的旅客们,穿着光鲜,拾掇着大包小包,边走边抬起了手中方形的小物件,那叫手机,他们多数时间用于拍拍拍,无暇顾及导游的讲解。
导游温和的语调像是熟悉了这一切一般,不紧不慢的把控着解说的节奏:“我们刚刚翻山越岭过来,是大雁给了我们指点,相传因为害怕塞外凛冽的寒风,一到秋季它们会成群结队往南迁徙,在莫约两三百年前就是这样了,村子里的老人们每当立秋过后,就会在这里,给它们洒些农忙时不要的碎谷粒。”
导游将手指向村口大路旁那片空地上,一位老人正在给大雁撒谷,它们盘旋在上空迂回着飞下,由于是长途飞跃过来的外来物种,因而翅膀骨骼在飞的时候也被对冲的气流撞的过于僵硬,它们可要愚钝些,并不像寻常家鸽,燕雀那样灵活,因而被猎人擒杀,送到餐桌上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老人的做法,更残忍些,精心喂养大雁一来是作为取悦游客的余兴节目,二来也让雁群放松戒备,趁人不注意抓了几只毛色漂亮的回家,用精心准备的笼子招待它。卖给旅客也好,算是取悦家人的宠物也罢,他们将大雁强有力的骨头一点点磨软,圈养成家禽,颇令人感慨唏嘘,老人几岁的孙儿常常盯着那几只雁的羽毛发呆,过一会像是有着发现宝藏般的惊喜,连爬带滚向笼子扑去,手在笼子里到处乱抓,是想把毛从雁的身上拔下来玩,雁惊恐的转身展翼,却被铁笼压的死死的,几次挣扎摆脱过后,翼尖上的羽毛砸向了孩子。
孩子伸出手来,嚎啕大哭,老人见状将孩子拉开了笼子,孩子不死心的像屁颠屁颠的爬回去,以为在父母身上撒娇的套路可以对不太通人性的雁有作用,可老人拉住了他,始终没让他前进一步。
同行的旅客里有一人将此事记录了下来,他有个来自朋友送的很棒的手抄本,封皮是女生喜欢的清新田园的印花纸,他还特意在此事后面标注了:“孩子是顽劣的,老人是温柔的,我想起去世的祖父母了,但又无比厌恶他们那些自私狭隘的行径,却也理解在那个年代,善良正义说真话反而会害了自己,孩童般单纯与老奸巨猾的结合体,正如我所看见的。”
“大雁应该会流泪,出于润滑自己乌黑的双眼,看不见自身的窘迫暂时苟住,就可以了。”
“就像没有多余情感和技巧的本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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