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者

墨记·日歌（壹仟肆佰贰拾柒·2022.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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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楼者

文/叶潇（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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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又一个跳楼者纵身一跃

我听不见她撞击地面时的那一声巨响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多想我的心是一团白绒绒的棉花

在大地上张开，她撞在上面的时候能柔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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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不知道你在离开楼顶的那一刻

留下的最后一个愿望到底是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大地的厚度是不可测量的么

地面上不会有门，也不会有窗

无论你用多么快的速度

都不可能撞开一个属于你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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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他们说你死了。他们说你崩溃了。

他们还说你血肉模糊了。

在他们的眼中

你选择了一个惨不忍睹的方式结束了自己

你未经任何一个人同意和许可

就自己选择了回到地面的方式

你是自由的，再没有一把锁和一道护栏能够阻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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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在法医和殡仪馆的运输车到来之前

你的血还是热的，还有着像花朵一样的颜色

世界会很快把你遗忘

但你没有忘记回报世界

你把自己安安静静的变成了这片土地上的一个装饰品

在你坠落的地方，还会生长出绿色的草与红色的花

在来年，让到此游玩的人任意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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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在你向地面滑落的过程中

有人说听见你喊了一声爸爸

有人说听见你喊了一声妈妈

最形象的一种说法是你喊了一声姐姐

但现在，你是没有声音的一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你完美地证明了人是不能像鸟一样飞翔的

你通过各种传言

证明了你最后的声音，可以在空中飞翔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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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跳楼者和跳楼者是如此的不同

不像那些身居高位的跳楼者

有详细的履历在世界上流传

还有详细的抑郁症和精神病病历被公诸于世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跳楼者

你连一个名字都不会在世界上留下

更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年纪

你只是注定要化成灰的某女和某男

向我们标注了跳楼的故事，可以不分男女不问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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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为什么要把楼修得这么高啊

难道真如一个我不认识的诗人所说

这样跳起来方便

不用再费力地跑到野外，去寻找一处悬崖